“娘娘,臣出爾反爾,還請您賜臣一死。”
她俯下身,用力磕了三個響頭,白皙的額頭瞬間青腫。
“太傅,”元哥兒喃喃,想要阻止。
袁寶兒猛地盯了他一眼。
那一眼清澈溫和,卻又堅定從容。
元哥兒知道,她是在阻止自己,不許自己說出真相。
因為真相在這些人心裡從來都不重要,而他現在卻必須要依靠這些人。
他抿著嘴,用力眨著眼,免得眼淚不小心跑出來。
兩位宰相心明鏡怎麼回事,但他們能說嗎?
顯然不能。
太子還未即位,就要處理嫡母,這事要是傳揚開來,不論是皇室宣告,還是太子顏面,都會很難看。
袁寶兒這個說辭,錯漏百出,但卻能圓過去。
擔心被陪葬,而要挾朝臣,此乃皇后之過,但也在情理之中。
事關生死,做一些手段在所難免。
而袁寶兒如此是為了還在邊關的未婚夫,誰叫皇后娘娘的家人都在兵部任職。
兩宰相一對眼神就知道心裡所想,候溫跟兩人一對眼神,兩位宰相上前,扶起袁寶兒,輕輕嘆氣。
“袁大人,糊塗啊。”
這話一出,袁寶兒就知道,皇后和她背後的勢力完了。
她朝元哥兒微微一笑,轉而跟宰相道:“是我蒙了心智,愧對先帝。”
“讓兩位大人見笑了。”
候溫示意,很快有兵士過來。
眼見袁寶兒直到此時都坦然平和,便是瞧著顧晟很不順眼,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眼光真是不錯,挑了個好媳婦。
袁寶兒文儒雅的朝候溫和兩位宰相鄭重一禮,跟著兵士走了。
宰相和候溫這會兒臉色微冷,候溫直接請了皇后回寢殿以重兵把守。
至於可以拖延時間的兵部尚書則被請去了詔獄。
前朝不能通後宮,這是鐵律,皇后知曉邊關之事,又要挾朝臣,無訊息無意是有人透漏的。
兵部尚書極其家人便是重點懷疑物件。
耗子親自佈置了袁寶兒的牢房,溫聲道:“你別怕,我會想法給老大傳信,一準不會讓你有事。”
袁寶兒笑了笑,“我不要緊,還請你幫我弄幾個人去元哥兒跟前。”
“最好通醫理,懂藥膳,”她道:“有賊心的人,是不會因為皇后倒了而罷手的。”
耗子嘆氣,卻也知道他們如今都是拴在了元哥兒這兒,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其他人說不好,但他們幾個一準會被打擊報復。
他出了詔獄,迎面對上才剛壓過來的皇后娘娘孃家人。
耗子眯了眯眼,直接讓人壓去最下面那層。
詔獄也分等級,上面的只比值房略微矮些,空間夠大,還有窗戶,天氣好的時候還能曬到太陽。
袁寶兒住的就是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