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約十幾分鍾,遠遠看見幾個包帳。木奇興奮指著其中一個與鬼幽子看:“叔叔看,那就是我家。”
鬼幽子看去,問道:“你家裡有幾人?”
木奇回答道:“爸爸媽媽和我一共三人。”
“哦!”鬼幽子便不再問。
木奇以為鬼幽子擔心沒地方睡,便道:“放心吧!我們有三個包帳,回去讓我媽給你騰出一個來,夠睡的。”
鬼幽子笑笑:“多謝了。”
木奇反而感覺不好意思,撓撓頭:“你教我法術,這是應該的。我們對會法術的人一向都很尊敬呢,記得以前來過一個活佛,有大神通。我們王爺親自出來迎接,親自招待,真是無限風光啊!”木奇眼中滿是嚮往。
鬼幽子心不在焉,面帶愁思,似在憂心他事,任木奇說道。
到了包帳,木奇先進去告訴父母。不一會兒,一箇中年男子迎了出來。面色黝黑,身體壯實,一雙佈滿老繭的大手伸了出來,熱情地請鬼幽子進去。
包帳內陳設簡單,但是乾淨整齊,可以看出木奇媽媽是個勤勞樸實的家庭主婦。牆上掛著一張硬弓與一個狼皮箭鞘,鬼幽子看出此弓應有一石之力。旁邊還有一個小弓,鬼幽子略微一笑,心中對這個家已有幾分認識。男人拉著鬼幽子分主賓坐了,女人在忙活著飯菜。木奇不知何時出去了。鬼幽子心想:大約去吃之前做好的飯菜了。
鬼幽子道:“不必客氣,只一些粗食,就感激不盡了。”
男人不以為意,道:“不礙事,不礙事,貴客只管安心坐著,飯菜不一會兒就好了。”
鬼幽子無法,只得罷手。男人取來奶酒與兩個大杯子,都給倒滿,道:“先乾一杯,以示歡迎!”說罷,便一氣飲下。
鬼幽子亦連忙舉起:“客氣客氣。”亦飲下一杯。
男人笑道:“爽快爽快,不知先生貴姓?哪裡人?”
鬼幽子道:“我叫鬼幽子,我是中都之人。”
“啊?中都的人?”男人這才注意到鬼幽子的衣服,面露憂色,“你從中都來的嗎?你有關文嗎?”
鬼幽子猶豫道:“這個。。實話對兄臺講,我是個遊方郎中,四海漂泊,因為不小心得罪了縉紳,方流浪至此。敢問仁兄沒有關文會怎樣?”
男人答道:“中原地區與西北地區是有禁制的,不可隨意來往。不然,被發現輕則押送回本籍,重則要蹲大獄的!”
“嘶——這可如何是好?”鬼幽子為難道。
男人爽朗一笑:“先生不必擔心,儘管住下。我盡力為你遮掩,等以後找個機會再走不遲。”
鬼幽子站起來,作揖道:“怕是要連累仁兄了。”
男人忙起:“小事而已,先生,坐,坐。你我再來一杯!”
鬼幽子有內傷在身,但盛意難卻,便又陪飲一杯。這時,飯菜上來,兩個人邊吃邊談,直到深夜,興盡而散。女人引鬼幽子至一包帳,裡面鋪設已當,俱是上好羊毛。鬼幽子甚為感動,道了一聲謝,女人便離開了。
包帳內,鬼幽子盤腿而坐,先運功把酒發散出去,再運氣療傷,不覺已至黎明。鬼幽子嘆了口氣:“療傷一夜,絲毫無效。不知能撐到幾時。”忽聽一聲淒厲羊叫,鬼幽子不知何故,忙出來察看。木奇他爹布赫正手持屠刀宰羊,見鬼幽子出來,笑道:“昨夜天晚,不及好好款待,今日定當補上。”
鬼幽子深感熱情,心內反而不安,道:“仁兄不必如此。這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