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眉頭一皺,摸了摸信封,感覺裡面不止有信,雖覺得這個小鎮不會有什麼大人物來,但也不敢妄下決定。誰知道這些大人物是不是閒得蛋疼,突然就跑到荒僻的崑崙體驗生活了呢?
“好吧!你下去吧!”
“是!”
差役走後,師爺急忙忙地來到知縣房間:“大人,差役送來一封信,說是很重要,必須讓大人親自開啟。”
“哦?”知縣接過信封,“那人可留姓名?”
“沒有透露。”
“這麼神秘?”知縣拆開一看:路過此地,偶聽週四冤情,甚覺可憐,還望知縣大人查清此事,為其伸冤,讓其有地可種,有家可歸!落款鬼幽子。
“嘶——鬼幽子!”知縣掂量著信封之中的玉繩,心裡驚疑不定,“他說的這個人是誰?”
“是周家村的一個農民。去年因為欠李鄉紳十兩銀子,被李鄉紳佔了土地。”
“哦!”知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師爺察言觀色,道:“這人會不會是個冒名的?堂堂御使大人能為破人破事動紙筆?我想定是那個週四勾結差役想出這個么蛾子!待我將他們拿來,嚴加審問就明瞭了!”
“慢!”知縣拎著那個玉繩,“你可識此物?”
師爺接過,端量一番:“不似平常之物!”眼睛瞄了一下知縣沉思的臉,又道:“好似富家之物,難道這封信真的是御使大人所寫?”
“不無可能!這個御使大人鬼幽子不同一般為官之人!他四處遊蕩,沒有定所,見到不平,定會插手!”
“那。。以大人之見?”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這個李鄉紳我是知道的。這幾年他的所作所為確實過火了一些!我已經收到不少狀告他的狀子了!要是再不收斂,恐怕我都要受他連累啊!”
“可是,這幾年他上供的銀子也越來越多了啊!”
“唉!我看此事只是一個兆頭,李鄉紳這個人遲早要倒黴的!做人哪,要把目光放長遠一些,要是性命都沒了,要這麼多的銀子幹什麼呢?”
“還是大人深謀遠慮,是在下想得短淺了!”
“哈哈!這個年頭,貪不犯法,但過頭了,就要命了!”知縣將玉繩重新放到信封裡,“將這封信送給李鄉紳,並把我的話轉告與他,讓他適可而止,不然,禍到臨頭,無人可救啊!”
“屬下這就去辦!”
在差役的幫助、玉繩的威脅之下,週四如願以償地拿回了自己的土地。然而,這種幸運也就只限於他了。並且,他的這種幸運是從別人的苦難之中榨取而來的!李鄉紳是一個聰明人,也是一個不能吃虧的人。他從週四這裡失去的土地,勢必會從其他人那裡撈回來!
所以,到頭來,損失的還是這些人罷了!
這一天。鬼幽子辦完了山上的事情,便來到了山下,來到了崑崙酒。店小二一看鬼幽子前來,興奮地差一點倒頭跪拜,鬼幽子連忙扶起:“週四?怎麼?你的地還沒有要回嗎?”
“要回了!要回了!這都是您的大恩大德啊!”
“小事而已!”鬼幽子將之扶起,這時,店家也來了,身後還有一個怯怯的小兒子。
“恩人,我們上二樓談吧!”
“好!”
四人上了二樓,坐了下來。週四道:“託恩人的那封信,李鄉紳分文不取地將我的地還給了我!現在正值農閒,為了報答店家的恩德,我便在這裡無償幫工,到了農閒,我再回去。”
店家搖頭:“我說了多少遍了,工錢是一定要給的!莊稼人也不容易!忙活一年,到頭來這稅那稅的,交完,能餬口就不錯啦!一個男勞力就是家裡的頂樑柱,在我這裡無償幫工,那家裡人喝西北風去啊!恩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鬼幽子點頭:“是啊!工錢照常給就行了。週四,你也不要客氣了,想必光把信送到知縣手裡就花了你不少的錢,而這作物剛種下,沒有錢,你們一家人怎麼能撐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