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中年道人又輕蔑地說道:“還以為是一隻山精妖魅呢,道爺玩了也就玩了,也不需要承擔什麼;原來竟是一名練氣士,道行雖然不高,不過長得可真不賴,道爺就算是事後承擔些因果,也心甘情願。”
水中的少女努力穩住心神,竭力調和體內五靈,導順氣息,準備做最後的拼命一搏。
就算不能殺了岸上的三名妖道,也不能讓自己落入到他們的手中。
面對眼前的危機情況,陸清心突然想起她那位神秘師父說過的一句話,“人如果在修行路上走得太順,那麼一旦遇到劫難了,將會是特別大的劫難,大到可能自己都無法承受,這和凡俗之人的人生經歷是一個道理。”
看來自己就是師父口中說的那種人了。
岸上的三名道人,都猶如餓狼看著小白羊一般,垂涎欲滴地盯著水中的少女。
一個人就算神通廣大,只要是得意忘形時,就會忽略掉身邊的一些事物。
當然,除非他參破了紅塵大道,天地至理,達到“與天地參”的境界,那天地至理,萬物生靈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當三名道人一門心思都放在水中的少女身上時,在離了不知道有幾十裡遠的山頂,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面負手立著一名高大男子。
男子一身紫色蟒袍,樣貌極具威嚴,一股殺伐之氣透體而出,沒有在沙場上衝鋒陷陣過的人,是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氣勢的。
男子正冷冷地看著遠處河灣裡發生的一幕。
當看到岸上的中年道人說完那句囂張的話後,又準備動手時,男子右手的食指動了一下,一枚有龍眼大的石子出現在他的手掌中。
下一刻,男子大拇指和食指夾住石子,然後用食指輕輕彈出,那枚龍眼大的石子頓時攜帶著風雷之勢,朝遠處河岸邊上的中年道士激射而去。
中年道人心生警覺,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那枚石子便從他的後腦勺鑽了進去,然後從眉心處跳出來,掉落到他面前的河水裡,發出“啵”的一聲響。
就如同那顆石子,只是從中年道人身上掉下來的一般。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兩名年輕的道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感覺一陣狂風后,他們的師叔就無緣無故地倒地身亡了。
兩人頓時慌了心神,驚慌失措地朝四周張望,同時快速地遠離河邊,那樣子就猶如兩隻被下破了膽的倉鼠。
他們來不及逃走,便又得到了與他們師叔一樣的下場。
水中的陸清心正在竭力導氣歸元,也不知道岸上發生了什麼變故,只看到三名妖道突然間就都倒地死了。
少女心裡一驚,好不容易導引順了些的氣息,又亂成了一團。
山頂的男子一步跨出,下一刻便出現在中年道人原先站立的地方,看著水中有些驚了花容的少女,卻不說話。
陸清心看著岸上的高大威嚴的男子,感覺自己像是站在一座高山腳下,抬頭仰望山頂一般。
真正的高山仰止啊!這就是她與男子間的距離。
岸上的男子不說話,水中的少女感覺自己突然也變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站在岸上,一個只露出一個頭在水面上,兩人就這麼相互盯著看。
過了有那麼一會兒,男子微微額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輕聲道:“姑娘,做我的徒弟如何?”
男子讓自己說話的語氣盡量顯得溫柔些,但依然掩飾不住那股自然而發的威嚴。
陸清心沒想到那個突然出現在岸邊的男子,沉默半晌後居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心裡毫無準備,但依舊不失禮數,“不知道前輩該怎麼稱呼?”
男子倒也很坦誠,絲毫不遮掩,“老夫是戎國的拓跋樓。”
陸清心當初跟隨父親從洛城出來,到過戎國,戎國執掌兵馬的徵東王拓跋樓的名字,倒是有所耳聞。
她見眼前的男子自稱是戎國的拓跋樓,這一驚非同小可,這樣一位大人物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僻野荒村,而且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更意外的是他居然要收自己為徒。
陸清心點頭道:“原來是戎國的徵東王,請恕小女子無法向王爺行禮,還請見諒。”
岸上的男子點頭道:“你既然知道本王,那就好說了,我剛才的提議,你答不答應?”
水中的少女皺了皺眉頭,心想這位貴為一國王爺的前輩高人,說話是如此的咄咄逼人,她沉吟片刻,帶著歉意道:“多謝王爺的抬愛,小女子的師父另有其人,沒有師命,不敢再另投他人門下。”
男子的臉色頓時變得冷如寒霜,冷聲道:“那你是要拒絕本王的提議了?”
陸清心本來就是個倔強的性格,別人越是強迫她,反而讓她越反感,當初他父親替她做主斷了和趙翊的婚約,態度強硬,不容她置疑反駁,便是激起了她骨子裡的倔強,跟她父親唱起了反調,最後竟隻身一人出來尋趙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