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翊在青山鎮一住就是三天。
頭天晚上,趙翊和嚴衝倆在老槐樹下,把盞交杯,一直鬼哭狼嚎到深夜,一直喝到旁邊的居民來趕他們,才勾肩搭背地回走回酒館裡,一人找了一張凳子當床,倒下就睡,居然都鼾聲沖天。
巫劍走一夜沒閤眼,為他們守了一夜。
第二天,趙翊換了一身跟嚴衝一樣的粗布衣服,在兄弟酒館做起了店小二,每天迎來送往,端菜上酒,幫著嚴衝招呼酒館裡的客人。
本來這件酒館從老闆到夥計,都是嚴衝一個人在做,現在有了趙翊的幫忙,生意更加火了起來。
巫劍一如既往地保持著他的風格,每日裡白吃白喝,一點事都不幹,對此趙翊只能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嚴衝自從那日叫了巫劍“姑娘”後,就再也不敢與巫劍單獨相處了。
在趙翊來到青山鎮的第三天,鎮上的外鄉人突然逐漸多了起來,而且來的都不像是普通的商旅遊客。
有衣著華麗的富家公子,有背劍攜刀的江湖俠客,有一身儒服揹著書箱的讀書士人,有一身白衣如雪如方外神仙的俊男淑女,更有背懸長劍腰虎符的俊朗男人。
剛開始,趙翊也沒有怎麼在意,青山鎮作為南陽郡的一個古鎮,來一些外鄉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到了後來,他見來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都不像是普通的人物,便上了心。
這些天,趙翊還發現巫劍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並且時刻跟在他的身邊,就連他吃飯拉屎睡覺,巫劍也做到了一個貼身護衛的職責。
小小的青山鎮頓時變得熱鬧起來,小鎮中的居民一生中都未見到過如此多的外鄉人,而且這些外鄉人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神情氣質,都不像是他們見慣了的莊稼人和商旅,倒真是讓小鎮的居民開了一回眼見。
這一日,鎮口又來了一位白衣公子,他在石橋前下了馬,然後牽著馬緩步徐行。白衣公子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青石砌成的大門,猶豫了片刻後,牽著馬往鎮子裡走去。
白衣公子長得異常俊美,柳眉杏眼,唇紅齒白,臉上的面板如羊脂,吹彈可破,加上苗條的身材,儘管他作一身男子的打扮,但讓人看來,更像是一位二八芳齡的美貌女子。
這樣一位人物,讓這些天已經見慣外鄉人的小鎮居民,又都紛紛跑出來觀望,不少人目瞪口呆,兩隻眼睛跟著白衣公子移動。
還有人一臉迷醉,小聲讚歎著:“世間居然有這般人物,怕不是神仙下凡吧!”
總之又讓小鎮居民大飽了一次眼福。
白衣公子牽著馬走在小鎮的街上,他左顧右盼,一雙水靈的杏眼,像是隨意地看著街道兩邊的店鋪,又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
走到街道的盡頭,白衣公子四處張望了一番,看到一棵很大的老槐樹下開著一間酒館,有許多人外鄉人進出,而且老遠就聞到了酒香味。
白衣公子嘴角動了動,便牽著馬朝酒館走去。
儘管已經過了晌午的飯點,酒館裡依舊坐著不少的人,都是這些天來的外鄉人,作為小鎮中最像樣的酒館,正好為這些外鄉人提供了最好的消閒場所。
白衣公子將馬拴在槐樹下的樁子上,從馬背上拿下一個包裹,然後朝酒館裡走去。
正站在櫃檯邊的趙翊見又有客人進來,忙走出櫃檯來笑臉相迎,“客官是喝酒還是吃飯?”
白衣公子一雙眼睛掃視了一遍酒館,嘴裡隨口道:“吃飯。”
或許是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店小二的聲音,白衣公子轉頭來看,眼前的店小二雖然一身粗布衣服,但那張臉卻是熟悉的很,俊秀的臉蛋,一雙桃花眼眸,唇紅齒白的,白衣公子心裡一驚,一雙杏眼頓時睜得很大,怔怔地盯著店小二看。
趙翊在看清楚白衣公子的樣貌後,心裡先是一驚,這張嬌豔如桃花的臉,他是見過的,而且印象還很深刻,特別是那雙杏眼,總是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神色。
兩人就這麼呆呆地盯著對方,像是頃刻間變成了兩尊雕像。
最後還是白衣公子先反應過來,驚呼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趙翊有些慌亂地收回目光,也是一臉驚訝道:“你怎麼到了這裡?”
兩人問的方式不一樣,但其實意思是一樣的。
白衣公子正是陸清心,她離開略陽城後,一路往南來,先是到一線峽看了看,當日她便是在這裡與趙翊分別的,陸清心看到峽谷冷清,人影獸跡全無,心裡頓時起了一陣惆悵。
後來陸清心又一路去了西京城,只是一路來,連一點有關趙翊的訊息都沒有打聽到。
陸清心就這麼漫無目的的一路找尋,最後來到了荊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