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一抹亮光,消失在了天邊,天空便暗淡了下來,如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把整個世界給籠罩住了,幕布上懸掛著無數的米粒熒光,那是閃耀的星星。
趙翊沿著一條小路走著,路兩邊的荒草,埋過了人的頭頂,荒野山嶺,空寂孤冷的,好在兩人都不是平凡人,一個是武道三品且經歷過沙場磨礪的武人,一個是勢力不俗的劍修,身處這樣的環境裡,也絲毫不感到害怕。
為了不顯得寂寞冷清,趙翊時不時找話與背上的少女說,不過少女似乎對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不怎麼待見他,往往是趙翊說三句,少女才會應上一句。
趙翊知道少女還在生他的氣,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他本來在少女面前的形象,就是一個俗不可耐的鄉下少年,入得了少女的眼才怪。
或許在少女的心裡,就沒有注意起他這種沒有什麼身份也不特別的人。
不過,那又怎樣,就是他趙翊出身貧寒,毫無身份,也一樣可以青春年少,笑顏如花,一樣可以踏歌長行,喝烈酒騎烈馬,做出一些不平凡的事情來。
何況他趙翊本來就出身不凡。
“風吹裙襬起,馬驚鴻雁飛,一壺烈酒伴身隨,誰識孤行滋味。”
趙翊突然扯開嗓子,高聲唱起來,荒野中,他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驚得不知名的野鳥呱呱直叫。
“什麼破歌,鬼哭狼嚎的,吵死了。”背上的少女埋怨道。
“姐姐,你見過鬼哭,聽過狼嚎?”
趙翊故意問道,好不容易引動了少女的尊口,他可不想讓她又快速沉默下去。
“剛才不就聽到了嗎?不過你一個鄉下少年怎麼會唱這麼文縐縐的詩歌?”
趙翊嘿嘿笑了幾聲,繼續說道:“我是在一個教書先生那兒聽來的,不過也就是那麼學著吼一嗓子,並不知道唱的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和少女廝混熟了些,同時也是為了裝得更像是一個純情鄉下少年,於是大著膽子說出一些懵懂的話:“姐姐,這荒山野嶺的,也不知道哪裡有人家,要是找不到過夜的地方,我就這麼揹著你一直走好了。”
背上的少女哼了一聲,說道:“你想得倒美,如果你再找不到落腳的地方,舊賬新賬加在一起和你算。”
趙翊聽後,頓時叫起屈來:“姐姐,你這就不講理了,之前那事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跟你道過歉了。”
誰知背上的少女冷哼了一聲,冷冷道:“流氓!”
“我不是流氓!姐姐你要相信我。”趙翊再三辯解道,那樣子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油腔滑調,我本以為你是一個老實人,卻沒想到心裡憋著壞主意。”
見少女的語氣越來越充滿敵意,趙翊只好投降,他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跟這位樣貌平平卻心思靈巧的少女講理,那是自討沒趣,唯一的辦法,就是閉上嘴,什麼都不要說。
陸清心雖然對他神情冷淡,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冷漠,但卻也不像這位少女這般蠻橫不講道理。
趙翊一邊走著,一邊在心裡胡思亂想。
“怎麼不說話了?”背上的少女突然問道。
“是你說我的聲音像鬼哭狼嚎的,這荒郊野嶺的,天又黑了,我怕嚇著你。”
見趙翊說話的語氣酸溜溜的,少女哼了一聲,說道:“小氣鬼,說說就生氣了,一個大男人比個女子的氣量還小。”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趙翊打定主意,不去和少女去爭論了。
“你!”
少女被趙翊的態度氣得不行,重重地哼了一聲後,便不說話了。
心裡卻暗自在想,這小子果然是個流氓,不但會裝傻充楞,氣量還小得很,有時又呆頭呆腦的,沒一點眼力勁,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帶著他,早知道當初一劍結果了,還省去了諸多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