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翊一個人在雲夢閣中過著讀書靜思的日子時,景府卻迎來了一場好戲。
這場好戲的奇特之處在於,故事中的核心人物都沒有出場,不過這不影響這出戏的開張,也不妨礙這出戏的精彩。
在趙翊被老楚王召進王府隔一天的晚些時候,君山城令昭明帶著一隊士兵來到景府,與他一起來的還有那位醉風樓的老闆,這位老闆姓金,他有一個很商人的外號叫金算盤。
這位醉風樓的老闆平常很少露面,但他金算盤的大名在君山城甚至是整個荊襄大地都很有名氣。
君山城令昭明來景府只有一個目的:拿人。
開門的是景府的老管家冰公,他見到一身甲冑且面色冷漠的君山城令昭明,以及他身後的帶劍士兵,倒也沒有被嚇到,而是躬身作揖,禮貌問好。
沒有看到意料之中的驚慌失措,倒使得乘勢而來的君山城令昭明,心裡極為不滿,他冷哼一聲,冷冷道:“本城令接到稟報,說你景府中有人在醉風樓恣意鬧事,並且將人打成了重傷,本城令要將滋事的人帶回去審訊,還請老管家將人叫出來。”
老管家冰公一個人擋在大門口,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聽了昭明的話後,微笑道:“哦?竟然有這樣的事情?不知城令大人要捉拿我景府中的何人?”
老管家冰公的態度,讓本來氣勢有些受挫的昭明更加不舒服,他冷眼盯著老管家,一股氣勢向前逼去,同時冷聲道:“這人叫趙翊,本城令已經查明,他就住在你們景府,還請老管家不要為難本城令辦案。”
昭明的每句話都不離公事,說得極有分寸,合情又合理。
老管家冰公當仁不讓,雙手暗自握拳,迎上了昭明的那股逼人氣勢,臉上故作驚訝道:“城令大人說的是我們家姑爺啊,這事可是真的?”
見老管家竟然敢和自己爭鋒相對,昭明心裡怒極,表面上卻依舊一副冷靜從容的樣子,他招了招手,醉風樓的老闆金算盤忙嬉笑著走上前來,先是對昭明哈腰點頭,然後又對老管家冰公拱手作揖,真正一副八面玲瓏、和氣生財的商人模樣。
“金老闆,你說說,昨日是誰在你的酒樓鬧事還打傷人的?”昭明說道。
金算盤哈腰笑道:“回城令大人的話,昨日在本店生事打傷人的叫趙翊,是他自己在當場說的,後來在場的人也做過確認。”
昭明點點頭,然後看著老管家冰公說道:“你都聽到了,趕緊將趙翊叫出來,不然的話,你們景府就算是窩藏罪犯,以同罪論處。”
老管家冰公見昭明一副不拿到人誓不罷休的樣子,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道:“城令大人可不要亂扣帽子,我家姑爺昨日是去了醉風樓,但卻沒有鬧事,反而被人用酒水菜汁淋了滿身,而且他的一位朋友還被人打傷了。”
昭明明顯不知道還有人被打傷的事情,眼中的詫異之色一閃而過,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讓趙翊隨我回城令府查明真相,是非對錯,本城令自會秉公處理。”
昭明的用意有兩個,如果景府肯交出趙翊讓他帶走,只要到了城令府,要怎麼辦理趙翊,那還不是他說了算。
如果景府拒絕交出趙翊,那他就有理由一直鬧下去。
無論景府選擇交人還是不交人,他昭明都佔著主動權。
景府門口的這場交鋒,兩方都有幕後的主持者。
昭府中,老國相在後院的庭院中修剪花草,老管家福老在一旁垂手候著。
“明兒帶人去景府了?”老國相問道。
“回老爺,大公子已經帶了人與醉風樓的金老闆一起去了景府。”
沉默了半晌,在細心修剪一株山茶的老國相又說道:“明兒去景府只是陽謀,只是做做樣子,能拿住趙翊那是更好,不過以景虎的精明,想來明兒是討不到什麼好處的。”
老管家在一旁認真聽著,並不插話。
老國相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關鍵的在於陰謀,他景家不是想保趙翊嗎?還有……他們不都一直想打壓我昭家嗎?那我就讓他們長個記性,我昭家可不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的。”
老國相語氣平靜,但卻比咬牙切齒更讓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