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深深地看著李老,他的臉色泛著一抹不自然的白,像是做了心虛的事。只是一雙眼睛,依然讓人看不透猜不著。
“謝謝李爺爺的教誨,我看到前面有凳子,我們一起坐著說吧?”許樂看了眼偌大的客廳,不由驚歎,李家果真有錢,在這麼好的地段,房子大的如同五星級酒店的大廳。
幾排桌椅,中間還有紅色的長毯子,供這些名流跳舞。
李老不悅的瞪了眼許樂。這明明是他的家,許樂居然完全反客為主,讓他一起坐下。
兩人在最靠近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許樂大大方方的拿起桌子上擺放的羅曼尼康帝,給李老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欣賞眼前的華爾茲。
李老拿著酒杯,眼神直直地看著許樂。他本以為許樂會覺得尷尬拘束,發現自己故意延後叫他,紛紛離開。
哪裡知道,他完全當沒有這一回事,甚至,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這一方面,許樂的確有他當年的影子。
曾經,他娶老婆的時候,岳父岳母也是看不上他,覺得他家道中落,已經不配和上流圈子的結婚。最後,還是被他的才能所打動。
如果許樂有這個本事倒還好,可是現在網路上一片片對他的討伐。
許樂想要翻盤的話,情勢並不樂觀。
音樂慢慢結束了,舞蹈停了,名媛們回到自己的座位,那些企業家也都氣喘吁吁的回到自己座位。他們端坐著,彷彿剛才跳浪漫的華爾茲的不是他們。
“真可惜啊,沒讓你和他們一起跳舞,我以為他們不會準時到場,因為以前經常這麼做。這下好了,他們居然如此準時,我只能和你說一聲抱歉了。”李老故意提起這些事,他知道,一般有自尊心的男人聽到了都會受不了。
許樂搖頭擺手,他的手撐著下巴,“這不能怪你,是我不太懂早到是一種美德。更何況,你已經把孫女交給我了,現在於情於理,都是我賺了。”
他突然想起以前李老並不反對他和李秋月越走越近,甚至時不時還開著彼此的玩笑。
沒想到,才這麼幾天,李老對他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那些客套,還有禮儀全變成了有模有樣的說教。
“我可沒有說孫女交給你,不要幻想不切實際的。”李老搖搖頭。
他看得出,許樂就是當年的他自己。想要成功,想要輝煌的事業。因此結婚後,他沒有把相愛視為首要。相反的,全心全意投入工作,想讓他的岳父岳母看看,原本投資失敗的公司依然能夠東山再起。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成為出色的企業家。而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妻子越來越消瘦,面色蒼白,並且身上開始長出越來越多的痘痘,最後演變至膿瘡。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是癌變了。
他花盡一切心思,想盡一切辦法,只可惜,晚期的治療成效不太顯著。最後的最後,他的妻子帶著大大小小的紅瘡離開了世界。
“其實,你一直不拒絕我和秋月的來往,態度已經很明顯了。”許樂並不覺得李老一直在反對。如果是這樣,當時不會提議讓李秋月的追求者和他比賽。
能比賽,就說明他在某些方面,還是很認可自己。
李老悶悶不樂,剛準備說什麼,突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陣聲音,“這不是許樂嗎?”
許樂的視線從李老身上轉移,他抬起頭,只見眼前的男人拿著一杯酒,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為了這一次的晚會,許樂下了不少功夫。他特地去調查關於北海市所有排得上名號的有錢人,包括他們的背景,還有來歷。
眼前的男人是最近新興的藥企的老闆陳鐸,他在發明感冒藥方面頗有成就。聽說家裡一半的收入都是靠感冒藥。儘管和那些老牌的家族企業比起來,不算什麼厲害。可是,從市場發展需求來看,前途無量。
“沒錯,我是許樂。”許樂眸子透著一絲防備。畢竟,那個冒充他的人得罪的不只是一家企業,而是整個醫藥界。這個陳鐸,正好是最近擴張成大型企業的小資企業。
“幸會,幸會。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剛才跟你打了招呼。我突然想起來,你說過你不想和我們這種不算厲害的人說話,對不起,我還是主動找你說話了。”陳鐸表面謙卑,話裡行間都帶著刻薄的意味,每一根刺都精準無誤地往許樂最近被抨擊的缺點扎。
許樂的心像是一張人臉,幻化成一抹冷笑,眸子透出的光,是芬蘭碧綠的極光。看著炫亮,卻帶著陰森森的鬼魅感。
“這話可就沒意思了,陳總,你可真喜歡開玩笑啊!那些影片能夠當真嗎?我總不會傻乎乎的在採訪面前得罪你們這麼優秀的人吧?”許樂凝神看著陳鐸。
這一次的風波,他幾乎可以確信,是醫藥界的人所作所為。目的是讓他們實驗室徹底在業界消失,成為不折不扣的短壽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