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馬車轆轆的駛過一條條街道,終於停在了聖朗德爾城西部的最後一條街道盡頭。
一位少年微笑著從轎上下來,靈術長袍上有幾道頗具情味的皺褶。他摸了幾枚銅肯特幣付了馬車費,錢袋子上還散發著令人迷幻沉醉的橙花香。
走在僻靜的小路上,白漣舟將那錢袋抱在懷裡溫存了好一陣,才滿意地嗅著女人的餘香收了回去。
步伐輕快,原本遙遠的路程也覺得短了不少。沒一會兒,少年便回到了占星族大殿。
剛一推門,屋內的氣氛便把他那春風得意的勁兒嚇沒了。
凜夜正面色鐵青地坐在圓桌前,瞪著自己。
“哎喲,師兄,這大半夜的嚇我一跳。”白漣舟拍拍胸脯,轉而問道:“不睡覺,坐在這兒等我呢?”
“你收拾收拾情緒再進屋吧。”凜夜語氣也是冷冷的,眼神卻從未向上看,而是緊盯著白漣舟腹部以下,略微凸起的衣裳......
“我......”
瞬間,這初嘗禁果的少年臉又紅了。
“我想著城東到城西,來回一趟用不了幾個小時,你一送就一下午加半個晚上,不愧是年輕人啊。”凜夜很是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多餘的情緒憋回去,師父在樓上等你。”
“師父找我有什麼事啊?”
“還有臉問!”
凜夜這暴脾氣,伸手就要打,白漣舟連忙三步並作兩步,邊跑邊說:“這就去,我這就去!”
......
走上二樓的時候,白漣舟還沒能把自己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他在走廊躊躇了許久,才抬手敲了敲門進去。
“師父晚上好......”少年壓著嗓子,低聲說道。
“回來了啊。”
屋內的溶魅正面朝門,坐在一把軟皮椅上。
見白漣舟進屋,他放下手中的書,摘下了單框眼鏡。
師父此時的模樣,少年覺得又熟悉又陌生,像極了他們二人第一次見面時的感覺。
“我回來的晚了一些,師父若是責怪,明天我就去把咱們占星族大殿裡裡外外打掃乾淨,再把您上次吩咐的占卜秘典抄上十遍,然後再......”
溶魅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但少年戰戰兢兢地不敢抬頭望他,也就沒有看見。他用略帶嗔怪的語氣說道:
“白天只跟你說最近我和凜夜要出門,晚上就出去鬼混了,要是占星族出了什麼亂子,你難辭其責。”
“我哪敢呀,師父,我都來占星族一年了,您見我什麼時候偷跑出去玩過?我跟葵黛爾姐姐一年不見,就多說了幾句話,這才耽誤了這麼長時間......那車伕還繞了遠路,多收了我一銅幣呢!”
溶魅輕嘆,道:“你呀,什麼時候都能找到藉口。”
白漣舟眨著眼睛問:“那師父不氣了?”
“下次注意。”溶魅冷冷地掃了一眼,“不過剛才你說的,明天下午之前做完,我會讓凜夜監督你的。”
“啊......師父,您......”白漣舟大失所望,沒想到溶魅輕鬆的語氣,卻將這事兒抬高,又悄然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