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夢與靈使哈麗雅特已經告別了幾日,在薩魯鎮鎮郊找了家偏遠的旅店住下。
一輪滿月高高的懸掛在夜空之中,月光被維奧萊特帝國南部的城市照得清冷無比,這裡的一切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了,院外的道路上有一排十二天神的巨大雕塑,神像上覆蓋著髒雪。
祈夢閉上眼睛,沉默地感受著周圍靈力的變化。在高度緊繃的神經作用下,她的聽力比以往更加敏銳。
周圍的一切在她的惴惴不安下活了起來,各種聲響充斥在她的耳朵裡。
她能聽到樓下的歡笑聲和口哨聲,粗俗的船工在旅店門口的叫罵和講價聲,酒杯的碰撞聲......
祈夢在這些聲音之中,依稀分辨出了樓下牛欄中的牲口在焦躁地、鼻息粗重地跺著腳。
城郊遠沒有聖朗德爾那樣繁榮祥和,這裡給人的感覺是粗糙、庸俗和肅穆的殺氣。
時間緩緩流逝。
她突然間感受到這些聲音之中多了一絲不祥的氣息。
來者靜默的站在月色之下,素色的靈術師長袍在月光下隱約閃爍著光澤,在黑夜之中格外引人矚目。祈夢心中暗道這殺手行事高調,竟然一點也不避諱來往行人。
突然之間,那人化作一團朦朧的白色影子閃現在半空中,如挑釁般,從她眼前無聲地飛掠而過。
祈夢翻出窗戶,縱身一躍跳上房頂,看定那影子的方向,悄無聲息地,用極快的速度從她的眼前無聲地飛掠而過。
夜的寒風鋒利如刀,刮在祈夢的臉上。
她露在長袍外面的手臂和脖子上浮現出無數古老靈獸的印記章紋,體內的靈力驚濤駭浪般翻湧而出。腳下的動作快如流星,急急地跟著那人的步伐。
“站住!”
颯。
突然,從她手中跳脫出一抹銀白色的光芒,一枚小巧的冰刀從她手指間彈射而出,朝著前方那個白色的影子無聲無息地飛掠而去。
那白色影子突然停了下來,電光火石之間,只一瞬便轉過身用一根手指輕輕觸碰身後緊咬不放的冰刀。
同時整個人向後掠了小半米,冰刃在這一來一回間粉碎。
冰花撲簌簌的落在地上,逐漸消失不見。
祈夢大吃一驚,她發現自己的手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面前的這位靈術師,在水元素的造詣上,是數倍高於自己的。
認清這一點之後的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冷冷地看著對方完成摘帽的動作。
祈夢看得清晰,那張臉很熟悉,可是她卻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男人精緻的輪廓像是水晶雕刻而出,俊美無比。
一道血口,突然撕裂開來。
從左側肩膀,擦著她的喉管,斜向上。
完美的角度,只要再深一點,絕對能直接要了她的命。但是對手很仁慈,這一刀,似乎只讓她流了點血。
“這麼多天了,你從王都聖朗德爾......一路追到這裡,究竟是想幹什麼?”祈夢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恐懼,冷冷地問道。
這番話好像很好笑,徹底將那個男人逗得哈哈大笑:“不好意思哦,女士,我想殺了你,你能成全我嗎?”
祈夢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剛剛的戰鬥過程,他從出手到傷及自己血肉,絕對不超過一秒鐘。再多一秒,祈夢就會變成一具上下分離的屍體。
她冷笑一聲,抹了抹喉嚨上的血,面容在月色之下露出森然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