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席石而坐,哪怕坐在尖銳的石頭上,張遼依然能保持著儒雅的風度,舉止端莊、不急不燥,他終於喝上了用壓縮乾糧加脫水蔬菜、再混入牛肉罐頭組成的大雜燴湯。
張遼讚歎說:“五味俱全、回味悠長、滿口餘香,更難得的是靈氣十足,食之體內生炎,倦意全無,山外美食竟然如此神奇!”
那年、李木豪和九畝都有些汗顏,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張遼這都是行軍乾糧,距美食還有十萬八千里遠呢。
後來一想,也難怪張遼讚歎,這個時代還沒有大米和小麥,也不能輕易的宰殺耕牛,脫水蔬菜中的紫甘蘭、萵苣、土豆等,這時候也沒有!
甚至張遼最讚歎的“體內生炎”,指的應該是辣椒吧,可惜這個時代也還沒有傳過來!
那年等人不由同情起張遼來,都不約而同地閉口不談裡面的成份和這是什麼美食,那年開始詢問起張遼的來意,他總不可真的只為蹭飯而來吧。
那年先抱拳說:“久聞文遠兄智勇全雙,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遼淡淡地擺擺手,說:“久聞山外之人善異術,剛才你們與我相鬥,卻根本沒有使用之,遼即知你們手下留情了,初聞你們敗之奉先兄,吾還未信,恐言過其詞,今日一見,步戰一途,你們確有萬夫之勇,遼不如也!”
不過張遼也是相當自信之人,他轉口又說:“遼一身功法,皆適應騎戰,如果是在馬上相爭,遼斷不可能輕易落敗!”
那年他們一想,也對,如果他們騎在馬上與張遼對戰,就算是騎術最好的那年,估計也不是張遼的對手。
那年乾脆直入主題,他問道:“文遠兄此次前來,不會只是為了印證傳言吧?”
李木豪也補充道:“就是啊,你想打架,說一聲就行,我們都很樂意,何必用大軍將我們堵在山上啊!”
張遼歉意地說:“遼畢竟還屬奉先兄麾下,呂公有令,遼不敢不從,望見諒!”
李木豪一聽,得,白浪費了一碗行軍雜燴湯,張遼一點也沒有吃人嘴軟的自覺。
那年則不卑不亢地說:“殘魂之人已不在我們身邊,文遠兄你是看到了,想擒下我們用以交換殘魂,文遠兄恐也難如願吧!”
張遼卻不正面回應那年的話,他放下碗筷,再取出汗巾擦了擦嘴,然後突然問道:“聽聞你們曾言,黃巾之亂的起始根源,為門閥貴族的土地兼併之舉,可有此言?”
那年微微一愣,這話好像是他說的,但他只在下邳對糜竺說起過,張遼是如何聽說的?
見那年點頭,張遼繼續問:“先生還曾說,諸侯擁兵自重、朝廷勢弱,是現在天下大亂的另一個原因,唯有中央集強權方可一統天下,此言無誤吧?”
那年無奈地再次點頭,這也確實是他說的,而且這話還是對糜竺說的,這樣說來,只可能是糜竺藉著糜氏商行巨大的覆蓋面,在悄悄地宣傳他的理念。
糜竺此舉很好理解,一方面希望得到民眾的擁護,另一方面能吸引更多有識之志的投奔。
還好“中央強權”一般人都會認為是指漢室,以為龍騰小隊也是“匡扶漢室”之人,所以他們才沒有成為眾矢之的,沒有被群豪圍毆!
糜竺在軍事和政務上,在歷史當中好象也無太大的建樹,但沒想到他這麼有先見之明,此舉應該十分有效,這不,眼前這位未來的“五子良將”之首,不就被那年的理念挑起了好奇之心!
但眼前的張遼卻無絲毫敬佩之感,他劈頭喝問:“中央強權?指的是皇室吧,恕遼不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族即為最大的土地主!強權皇室豈不會加強土地的聚攏?先生又言,退黃巾者,退分土地也!這二者豈不自相矛盾?”
那年如雷灌頂,張遼已經想的這麼深了?這個張文遠有大智慧啊!
但那年為難了,該怎麼向張遼解釋呢?
其實天下大亂的根本問題,還是生產資料歸誰所有的問題,再深入一步來講,是目前生產力低下造成的。
目前是封建社會,農業是第一產業,土地自然是最珍貴的財富,誰都想把財富抓到自己手中,哪怕到了宇宙時代也同樣如此,這是人類的本性!
想解決天下大亂,確實需要一個強權政府,先統一天下、穩定社會秩序,才有可能全力促生產,提高社會財富。
但由於現在社會的侷限性,皇室確實就是最大的土地主,他們和依附在皇族周邊的貴胄家族也只能會不斷地強取豪奪土地資源,這是無法避免的,最終失去土地的農民就會再次揭竿而起,二者的矛盾無法調和。
長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社會的自然規律,那年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見那年長久不語,張遼有些失望,他的表情嚴肅了一起,開口道:“遼自聽說以來,每日苦想,總感先生所言自相矛盾,不得其法,所以有今日一行,但現觀先生似乎不願與遼明說,遼甚失望!”
然後張遼將頭微微前伸,露出威脅之意:“遼這就告辭,挑選精兵,即刻來攻,以圖用三位性命交換奉先兄殘魂,望各位小心應對,告辭!”
然後張遼起身抱拳,做離開狀。
“請文遠兄稍等,我們商議一下!”那年慌忙制止住張遼,張遼立刻站立不語。
那年在神識中問二位夥伴:“怎麼辦啊?看起來張遼不好忽悠啊!”
李木豪在神識中奇怪地回答:“有什麼難的?把君主立憲制簡化一下說出來,不就完了?”
九畝好奇地問:“現在他們還是封建社會,推行資本主義社會制度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