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優伶夜襲時刀光劍影中的驚鴻一瞥,到綱親王府中養傷期間的溫馨日常,到微服出巡期間破廟裡的丐幫作亂與比武招親時的優伶刺殺的驚心動魄,到合作完成袁如桐肖像畫時的欣喜激動,到送親歸途期間的曖昧甜蜜,到得知婚訊後去綱親王府訴苦時的無可奈何,再到劫婚之後狠心絕交的心灰意冷。
江烈的心情也隨之從巔峰到低谷,頓時五味雜陳。
與袁南兒認識了那麼久,經歷了那麼多,一切畫面與聲音都深深烙印在江烈的腦海之中,一時盡然浮現出來,可謂袁南兒“音容宛在”(袁南兒還活著,但已經離開江烈的世界了。這個成語在此表示表意而非常用的原意,所以加上雙引號。)
“你個兔崽子,是不是故意整我?故意停在綱親王府的門口,就成心想讓我想起那個女人,成心想讓我陷入痛苦的回憶?你他孃的信不信老子把你剁了熬湯?”江烈靠著騏墨的耳朵,無力地低聲道。
說著,江烈又苦笑起來,眼角滲出了幾滴淚水。
江烈自言自語道:“沐慕公主啊,沒想到啊,江某還是忘不掉你……不知不覺都已經兩個月不見了啊……不想你的時候,那倒也啥事沒有,可是這一想起你啊,我這心啊……怎麼就……怎麼就心如刀絞啊……這麼晚了,我都怕我睡不著啊……”
走著走著,江烈發現有一家小酒館還亮著燈。
江烈又開始自言自語:“李白寫過這麼一句詩: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但是世人依然樂意以酒澆愁,難道酒精真有神奇的魔力嗎?不如今日,我也試上一試……”
江烈自穿越以來倒也喝過不少酒,但著實從未真正醉過,更從未為了消愁而刻意飲酒。這時江烈不小心想起了袁南兒,內心百感交集,與袁南兒經歷過的點點滴滴又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甚是痛苦。
此刻,江烈就莫名有了一種想嘗試宿醉的衝動。
到了那小酒館門前,江烈及時勒馬,抹乾了眼角的淚珠,走了進去。
“你們這都有些什麼酒?”江烈開門見山道。
酒館內空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掌櫃的。掌櫃的拱手道。“不好意思啊軍爺,小店正要打烊了!”
江烈叉腰道:“貴店既然都已經開到這麼晚了,還差我這一會兒?”
掌櫃的賠笑道:“不是啊軍爺,小店不可能不願意做您的生意,實在是小店現在店面中的酒水都已經售罄了,即便您有錢,小店也沒酒能賣您啊!”
“售罄?”江烈環視四下,發現幾個貨架上著實都空空如也,轉身正欲離開,卻瞥見收銀臺上擺著一個小酒罈,便指著那小酒罈問道,“那裡頭裝的是啥?”
“酒啊。”掌櫃的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江烈疑惑道:“那既然那邊還放著一罈酒,你咋的還跟我說售罄了?我也不管你那是什麼品種的了,就那壇我要了!”
掌櫃的連忙擺手:“不是,客官,軍爺,這……這酒不是賣的?”
“賣不得?”江烈問道,“莫非這是毒酒?還是假酒?”
掌櫃的苦笑道:“當然不是毒酒,也不可能是什麼假酒啊。這酒本身質量是沒問題的,但不賣是因為……是因為……這酒我是要留著自己喝的。”
“自己喝?那你今天就先別喝唄,你這賣酒的鋪子還怕沒酒喝?我這會兒急著要喝,我多給你點錢都沒事,反正這酒我要了!”江烈說著從兜裡掏出一沓紙幣,塞到了掌櫃的手中,然後抱起收銀臺上的那個酒罈,轉身便走。
“軍爺!軍爺!這真的賣不得啊!”掌櫃的追出門,但江烈已然駕馭著騏墨消失在了街角,只留下一道殘影,他只好默默嘆了口氣,“這可是我花費整整一年才釀就的‘獅虎陽剛酒’啊……可憐我一整年的心血啊……娘子,對不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