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忍的日子總是特別的漫長,感覺是把時間無限放大,人虛弱渺小的在裡面遊蕩,漫無邊際。
有時候如果忽視自己,當成旁觀者來看一切就沒有這麼重要,可是有時候,所有的隱忍都爆發的那個瞬間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滿目蒼夷以及千瘡百孔的心。
他應該就理解這種感受。
林尚德看著窗外的月色,空洞冷漠,遠處有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
是已經來了嗎?
他躲在這裡已經太久了,時常忘記了原來自己的模樣,這個世界本來就不講道理。
比如女兒要出嫁了,自己都是從線人那裡得到的情報。
比如他最愛的姑娘,卻為了救三千丈而永遠封塵。
比如自己明明已經明哲保身不問事實了,結果景帝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何書風塵僕僕的趕到了林府草堂,夜已深靜默悠遠,一路上快馬加鞭,披星戴月。顧不得身上的塵埃和一切禮數,他直接衝進了大廳,叫嚷著要見老爺。這和一向行事低調,運籌帷幄的何書,簡直判若兩人。
管家披上大衣,“唉,這不是何書何大人嗎?您每年姥爺過壽才回來,怎麼如今快馬加鞭的這樣趕回來了?”管家在林府待了幾十年了,善於察言觀色。
何書一臉疲憊,和管家拱手示意了禮數,滿臉焦慮,“我找老爺有急事。”
聽見了大廳上的動靜,本來就毫無睡意的林尚德披上了斗篷緩緩的來到了大廳,他的步子格外的沉重哦。他看到了衣冠略有不整的何書,心想這人平時最愛門面功夫了,轉頭一看陳老還在大門口徐徐走來,他便親自上前迎接,“哎呦,沒想到陳老也回來了。”
陳老和何叔連忙要拱手作紀向林老爺做行拜之禮,卻被林尚德制止了,“都是自家人,有什麼這麼見外和客套的,特別是陳老,您可是看著我長大的。”
何書顧不得他倆繼續寒暄,顧不得平時的禮數,便貿然打斷了,“姥爺不好了,聽說小姐要在三日後便與三皇子抉擇成婚。”
林尚德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他命令管家去準備上好的雲南普洱來,雖然此事時已是深夜,可是一眾人等毫無睡意,窗外的知了闡明和蛙聲相輔相成相依,寧靜悠遠,蕩起迴腸。
何書似乎讀懂了,老爺早已經收到訊息,一方面感慨老爺情報眼線遍佈天下,一方面心疼他滿面疲倦,這深更半夜的,一向作息規律的林尚德居然沒有睡覺,不然怎麼會就這麼快衣冠整潔的趕來。
“都坐。”林尚德品茗了一口,普洱空腹傷胃,此刻他也許忘記了,雖說對林昔從小都是散養,可是她唯一的女兒,也是最愛的人留給自己孩子,他看著林昔就會想到她的母親,他那卑微的愛情,用再多三妻四妾的風流都彌補不回來。
“老爺,我覺得此事蹊蹺,景帝聽說原來已經病危。”何書開始徐徐道來,“那是三皇子特別還親臨玉草堂密談過似乎有解救之法?”
林尚德抿了抿眼睛,“景帝向來深謀遠慮,哪是被兒子逼退位之人。”
陳老嗓子略帶沙啞,“現在內憂外患,妖族悉數登陸邊境,易王現在應該也收到了景帝安然無恙的訊息,外加三皇子和林府聯姻,這個易王是敵是友難辨。”
他們說的林尚德心裡早已經盤算過上百遍,易王必然是靠不住了,聯合妖族也不實際,一來通敵賣國二來林昔為人質尚在京都。
“之前京都不是說有玄冥法師的集會,要號召天下各族參與。”林尚德伏案,按摩揉擦著自己的穴位,試圖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