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無禮!”
清冷的聲音依舊迴盪在酒樓中,酒樓中一片寧靜。
眾人神色各異,酒樓的小二們已經遠遠地躲在了櫃檯後,滿臉驚恐。
先前從二樓摔下來的少年此刻也愣愣看著深淺單薄的身影,面露驚容。
摺扇少年並未惱怒,反而淡淡的打量著陸吾,心想莫不是招惹到了某家的公子?可是自己所認識的眾多公子少爺中,卻並無此人映像。
“我到是誰,原來是陸吾啊。”摺扇少年身後傳來一聲譏笑,一個賊頭賊腦,滿臉笑意的少年緊盯著樓下的陸吾。
“哦?”摺扇少年挑了挑眉毛,雙目微眯,“張桐,你認得此人?”
那名為張桐的少年笑容收斂,微微躬身垂首:“此人是柳氏家族的下人,名為陸吾。”
聽聞只是一名下人,周圍的少年們低聲鬨笑。
摺扇少年眼底深處,醞釀出一絲惱意。
聽聞只是個下人,先前那少年也微微嘆氣,心裡是深深的悔恨,只恨自身為何沒有其他人那樣的天賦,只是如今的廢物模樣。
聽到樓上的聲音,陸吾抬頭看了一眼,嘴角劃過一絲戲謔:“這不是張桐嗎?怎麼,幾年沒捱揍,現在也敢同我這麼說話了?”
聞言,張桐臉色變了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過往。
他同陸吾一般,也是範氏家族的下人,早年兩人多有摩擦。陸吾仗著比張桐身強力壯,每每都是對張桐拳拳相對,以至於張桐見了陸吾都躲著走。
這麼些年過去了,他早已成了範氏家族二公子範辛陽的書童,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並且藉著範辛陽,他也踏入了修行一途,實力精進,不可小覷。
但是他的心底深處,卻一直有一道疤痕,彷彿心魔般的困擾著他,久久不能散去。
那道心魔,正是下方站著的少年。
“有趣。”摺扇少年輕笑一聲,看了看身側的張桐,“既是你的故交,那就下去打聲招呼。”
張桐突然面露喜色,低聲應下,自樓梯緩緩走下。
陸吾看著滿臉笑容的張桐,不禁狐疑的問道:“張桐,幾年不見,越發的令人敬佩,下來捱打還面帶笑容?此等心性,真叫人欽佩。”
聽到陸吾的話語,身側的柳雲璃掩口輕笑,剎那間樓上眾少年覺得這酒樓內的雕廊畫壁都失了顏色,日月星辰都為之黯然!
有少年舔了舔嘴唇,眼中的熾熱之色更盛,眼神放肆的在柳雲璃身上游走。
“只會逞口舌之力!”張桐走下樓梯,立於陸吾身前三丈,臉上笑意更盛:“這麼些年,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了。你不過還是你那柳氏家族的下人,但我早已邁進了修行者的行列,與你,已是天壤之別!”
陸吾挑了挑眉,向前邁出幾步,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而後道:“看得出來,你變成一條狗了。”
“你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力!”張桐獰笑著活動了下關節:“待會,你就會跪在我面前求我了!”
陸吾面帶微笑,看著面前的張桐,沉默不語。
“範少,你們範氏家族著待遇不錯啊,就是一個下人,都能邁入泥胎境。”先前開口的那健碩少年微微笑了笑,道。
“不過是些粗鄙的法門,便授予他了。”摺扇少年毫不在意,淡淡回應。
“我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要吃虧。”一旁有人暗暗笑道,一副看戲的表情:“估計他也沒有預料到,這張桐已經是泥胎六煉了。”
周遭一群人面帶譏諷的笑意,看著場中的陸吾,眼神中充滿不屑。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張桐懶懶的開口,眼神中充滿了淡淡的憐憫之色:“跪在我面前叫聲爺爺,我放你離去,如何?”
聞言,陸吾詫異的看了張桐一眼,嘴角咧了咧:“你叫我一聲爺爺,我也可以放你離去。”
“你還是當初的你,不知天高地厚!”張桐獰笑一聲,眼眸中透露出某種瘋狂之色,“那就讓爺爺好好教教你,該怎麼做人!”
話音未落,他眼中厲色暴漲,身形瞬動,自原地彈射而出,手掌直立,化作掌刀,帶著濃郁的氣血氣息憤怒劈出!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灼熱氣息,陸吾嘴角笑意不減,微微側身,避了過去,。
“喲,這是跨入泥胎境了。”陸吾讚賞道,雙眸中笑意越發濃郁,“泥胎六煉,看來這當狗也有當狗的好處。”
一擊不中,張桐眉頭緊皺,聽聞陸吾所言,心下莫名的火氣湧動,嘴角笑意收斂,變成了冰冷的殺意!
面前這張臉,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甚至成了自身的夢魘!
他一路隱忍,一路當牛做馬,放棄自尊,才換來今日的成就。
他苦苦修行,為此不惜做範辛陽的一條狗,就是為了能夠在眾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擊潰陸吾,徹底洗刷多年前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