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白髮從白良才耳邊垂落,感受到自己兒女擔憂的眼神,白良才並不在意。
當他當時準備解毒的時候,就做好了準備。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煉製上等的丹藥,簡陋弄出來的解藥能解毒,副作用也很大。
就比如,白了頭。
又比如,壽命大減,命不久矣。
可那又如何。
他白良才這輩子,已經活的夠本了。
再說,命不久矣又不代表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於是,他對寇曹的那番話的回應,就只有三個字:“犬吠爾。”
那麼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寇曹想到了當初的那個白良才。
作為高高在上的谷主,白良才的身上沒有恃才傲物的冷漠,而是平和的,對他,對谷中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
唯一執著的,大概就是在丹藥這一途上。
正是因為白良才對其餘事情都漠不關心,寇曹才覺得自己有機會取代一切榮耀。
可事到如今,倒是成了一個笑話。
當他的身體再度失去控制後,他看到上方白藥走了下來。
一步一步的,那步伐異常的堅定。
他記得,當初白藥離開神醫谷時,對方便也是這般,就像是早就找準了自己既定的路,選擇走上去,就再也不會回頭。
來到白良才的身邊,白藥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雙生劍刺入對方的心口。
這一劍,結束了對方的性命,也撕破了對方身上的秘術。
那張屬於寇曹的臉,重現人間。
如此,事實再無可辯駁。
牆壁上,輕釦聲響起,帶著特有的韻律,那些藥人像是受到召喚般,轉身走回那牆壁後方的空間中。
一個個,盤腿坐下,閉上眼。
他們的身體在乾癟,陷入酣然的沉眠,等待著下一任的喚醒。
牆壁合攏。
一切都在人前展現出來。
可即使知道了神醫谷的秘密,那些人也壓根再多想些什麼。
不說神醫谷的權柄重新回到白家人手裡,就說那些中了寇曹毒的人,命不久矣,現在只能懇求白家人幫忙。
若說世間誰能保證萬毒可解,那就只有白家人。
眼看那些人一個個低眉順眼,甚至為了活路而下跪的模樣,白藥就覺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