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濃夜般的眼睛就這麼靜靜看著白長老,似乎在預估著什麼。
“白萱,別忘記你最重要的東西就在我手裡!”
白長老語氣逐漸尖酸刻薄,提起“東西”,他的臉上浮現得意,那是智珠在握的傲慢。
面無表情的白萱瞳孔縮小,在這一瞬,像是想起什麼,漠然邁出一步,走向紀紅溪。
白萱是白藥的姐姐,這點白藥親近的人都知道,可這姐弟兩人在外人看來並不好。
這些年,白藥從未回去過神醫谷。
兩人見面,還是在半年前的藏劍宗中。
面對這位和自己沾親帶故的師姐,紀紅溪面上一派漠然。
別說是白萱,若是白藥想殺小師妹,他同樣會提劍而來。
陷入那黑暗絕望的日子裡,是小師妹像一束光帶自己走了出來。
他依稀記得,那日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身體中的魔氣,在問天峰上爆發時,師父在閉關,而他只想著藏起來等氣息平復。
無邊的黑暗中,有人扣響了門扉。
是小師妹,拼著被魔氣汙染的可能性,走到他面前,為他開啟那扇門。
她說:“師兄,身為魔沒關係,這不是你能選擇的,可若你不想做魔,沒人能勉強你。”
她說:“師兄,若有朝一日你控制不住自己,成為那些濫殺無辜的大魔頭,我會殺了你,但在那之前,你不用害怕。”
想著,紀紅溪笑了。
他的命啊,是小師妹的。
所以在他想結束自己的性命之前,小師妹都得好好的活著,誰也不能阻攔。
長劍攜風,紀紅溪出手毫不留情。
那冷酷的眼神落在白萱的眼裡,她的手掌捏在一起,眼裡有著掙扎,可很快,一根竹竿出現在她的手裡。
青翠竹竿敲擊在地上,一根根竹枝肆意生長,變成最柔軟的繩索,纏向紀紅溪。
竹枝上盛開著小小的白色的話,那濃郁的藥香讓人心神盪漾。
足以動搖心神的藥力卻被紀紅溪格擋在外面,充斥血煞之氣的琉璃血,輕易斬斷那些竹枝,直逼白萱而去。
正面戰力,白萱甚至追不上正常狀態的紀紅溪,更何況此刻的他。
她後退,就聽到白長老的聲音。
“別想認輸,一旦讓我發現你沒有盡力,代價你是知道的。”
那直白的威脅所有人都聽到。
紀紅溪視線掃過白長老,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陣陰冷後,劍刃輕挑,斜斜刺出。
紀紅溪的速度很快,琉璃血在他的手裡幾乎看不清動作。
而白萱的那些毒藥,幾乎沒沾到紀紅溪的身上,白萱沒能抵抗,被一劍穿透腹部後,她狼狽後退,捂著傷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還有人來嗎?”
紀紅溪沒看白萱,只是挑釁望著其餘人。
見那些人避開眼神不敢回答的模樣,紀紅溪無視那些長老們憤怒而驚悚的眼神,充滿殺意而剋制的眼神刺向南山。
“現在你可以開始了。”
不管南山要做什麼都是小師妹預設的,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讓小師妹的計劃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