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已經答應她了,怎麼還好再拒絕?”
陳夢琳掙扎了一會,終於出聲。
“化妝工具拿在你手裡,想怎麼化完全由你自己決定。這個粉餅是我姨媽從澳大利亞給我帶回來的,有薰衣草的成分,杜若鄰一上臉,絕對過敏。”
皇甫洪卓從口袋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粉餅,趁機塞到陳夢琳手中。
“要不要用,怎麼用,你自己決定。”
陳夢琳看著手中的粉餅,久久地站在那猶豫著。
皇甫洪卓也不說話,餌已經撒下,她清楚那些話都拿捏到了陳夢琳最關切的地方,接下來只等這條魚自己咬鉤。
陳夢琳看了她兩眼,沉默地轉身離去,將那盒粉餅塞進自己口袋裡。
皇甫洪卓看著陳夢琳越走越遠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嘲諷了一句。
“呵,只有狗會才吃別人施捨的東西。”
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意,轉身離開。
“陳夢琳?陳夢琳!”
杜若鄰喊了她好幾聲,後者還是呆呆看著手中的粉餅,完全沒有聽見。
直到杜若鄰將手放在陳夢琳面前揮了揮,陳夢琳才反應過來,趕緊答應了兩聲,把粉餅隨手塞進一邊的化妝包中。
“我先給你剪個劉海吧。”
杜若鄰總感覺她的樣子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但一心想著趕緊讓陳夢琳給自己化完妝,也就沒有計較,順從地找了個椅子坐下。
陳夢琳很是隨意地剪刀胡亂剪了幾下,參差不齊的劉海有的跳到了眉毛上,有的又超過了眼睛,看上去十分滑稽。
“說不定化出來真的比你還美呢?”
皇甫洪卓的話如鬼魅一般又在耳邊響起,陳夢琳閉了閉眼,心底冒出一股氣惱來。
想都別想!
陳夢琳拿起自己的化妝盤,乾脆先畫起眼妝,亂點了幾個顏色反差詭異的顏色當眼影,手上多一使勁,一下一下戳得杜若鄰眼皮生疼。
杜若鄰想說又不敢說,她從沒化過妝,化妝原來是這麼遭罪的事……
陳夢琳接著拿出皇甫洪卓塞給自己的粉餅,對著杜若鄰的臉就是一陣猛拍,粉塵在空氣中飄散,杜若鄰鼻腔一酸——“阿嚏!阿嚏!”杜若鄰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這粉餅的味道讓她莫名有些胸腔發悶,“這什麼啊?”
“你別亂動!馬上畫不好了!”
陳夢琳一陣心虛,趕緊按住杜若鄰,口吻故作嚴肅。
聽到可能會化不好的杜若鄰登時老實了,再怎麼想打噴嚏也使勁掐著自己的手忍住。
“化好了。”陳夢琳走遠兩步,看了一眼那張五顏六色的“調色盤”,心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接著從旁邊挑出一件土黃色的連衣裙扔給杜若鄰,“穿這個。”
現在的杜若鄰,不光臉上的妝容濃得可怕,多拍的厚粉還在時不時往下掉,加上滑稽的髮型,要是再穿上那條連衣裙……又一次農村大媽的模樣。
“這……這好看嗎?”
杜若鄰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有些懷疑地說道。
“你要對自己自信點!一個女孩子的美麗啊,一半是外貌一半是自信,這樣才能吸引別人。”
陳夢琳忍住笑意,勾過杜若鄰的肩,一本正經地說道。
見陳夢琳都這麼說了,杜若鄰也就不再糾結,滿心歡喜地趕去教室,等著中午的到來。
最後節課下課鈴聲打響,杜若鄰在教室門口等了一會,朱晨如約而至,她立即歡喜地迎了上去。
朱晨正尋找著杜若鄰的身影,冷不防見到門口那個妝容打扮怪異的女生湊近了自己,愣了愣,才勉強從被濃妝遮蓋的五官中捕捉到杜若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