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斂光好脾氣的又重複了一遍。
阿汀回過神,眼中是赤裸裸的懷疑:“誰會想收一個奴隸為徒?”
“我呀。”斂光笑眯眯的回。
阿汀悄悄將手背在身後,一邊暗戳戳的在地上摸索剛剛掉落的匕首,一邊假意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斂光摸了摸她的頭。
阿汀對著他笑了一下,眼底彷彿沁出光來,十分嚮往的樣子,然而身後她卻將摸索到的匕首緊緊的撰在手心裡。
斂光又道:“若你拜我為師,我可以保證,縱然我無法解除你奴隸的身份,但只要我在,便不會讓你再被人輕賤。”
阿汀一僵,瞳眸縮緊了一下,心跳彷彿停止了一瞬間,然後在下一秒猛烈的跳動了起來。
她本是不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斂光的話彷彿一根指頭戳在了她最深的軟肋上,讓她保持理智的同時,心底也忍不住生出一絲嚮往和渴望。
她渴望堂堂正正的活在陽光下,從此再不必在髒汙陰暗的犄角旮旯裡同惡狗爭食,從此再不必被人踩在腳下,碾進塵埃裡。
這一刻,如她過去的八年中的每一秒一樣,她期冀著這渺茫的希望。
“如何?你可願意?”斂光又問道。
願意嗎?
阿汀下意識的伸出了手,但在下一刻又壓了下去。
“不願意。”她艱澀道。
誰也不知道天上掉的這個餡餅對她來說又多誘人,拒絕這個餡餅花了她多大的毅力。
但她不敢賭,即便她一無所有。
一邊這樣想著,阿汀的眼睛一邊朝著巷口偷看,腦袋裡轉的,仍然是怎樣才能逃走。
斂光沉默著看了她半晌。
看著這個小奴隸自以為藏的很好的匕首,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心防太重,就算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恐怕也不可能卸下防備。
真是個刺蝟。
下一秒,他直接抓住了阿汀背在身後的手,手上力道極大,阿汀吃痛的鬆開了五指,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斂光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神情多了一分冷酷:“非得用你的方式跟你說你才明白是吧?那我就換種說法:要麼,當我徒弟,要麼,把你送到慕容府,相信我,這一次你要是被送回去了,給你天大的能耐你也不可能再逃出來。”
阿汀臉上的表情僵住。
“怎麼樣,你選哪個?”斂光好整以暇的問道。心道:看,對這種小孩兒,就得下猛藥。
阿汀咬著嘴唇,眼底藏著不甘,片刻後,她跪在了斂光面前,“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然後“哐哐哐”的磕了三個響頭。
斂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算你上道。
他將一枚小瓷瓶遞了過去,“把這個吃了。”
“這是什麼?”阿汀接了過來,大概是認清了現實,她將抗拒壓在了心底,表面上看上去倒是有幾分順從之意了。
但斂光卻心裡清楚,此刻的轉變只不過是這丫頭的偽裝而已,要想她卸下心防,還早著呢。
“普通的凝血丹,放心吧,吃不死你。”斂光沒好氣的將丹藥塞進了她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