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上我們緊密合作,經濟上我幫助奧斯帝國開闢了新的航道……雖然這個世界航海技術不發達,我也不會造那什麼原始人的破船,但在生物科技的面前這一切都不是問題。尤其是我現在不只是有會飛的巨龍,還有一些會飛的亞種蜥蜴,就是弄個熱氣球推過去都行。”
“靠著三個大陸的財富,奧斯帝國很快崛起。我們互相彌補各自的不足……那些駕馭聖光的猴子們攻擊性不足,而甲龍一族除了超凡之力不行什麼都行,他們正好可以用他們的聖光法術給我們增加各種狀態,幫助甲龍一族的勇士們在戰場上衝殺。”
“最先被征服的是烏拉諾斯,然後是大地之母,還有那什麼海洋之神……最後是冥神哈根,也是最難對付的。因為我們不只是要征服他們,還要將他們徹底地消滅!”
“然而,就在我們的聯軍高歌猛進的時候,前線卻發生了一件令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那艘已經沉默不知多久的登陸艙,忽然監測到了強烈的亞空間跳躍訊號!”
“當時的我還以為是澤塔帝國的救援隊終於找到了我,一度嚇得躲了起來,但很快我便發現,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那是一群似人非人的傢伙,他們突然出現在了一座被屠滅的城池,就站在那堆成山的屍體上。他們像食腐的真菌一樣,帶著被腐化的叛軍迅速蔓延,高呼著卡爾曼德斯的名字佔據了帝國的一個行省,並聲稱要用火焰焚燒這個悲慘的世界,為痛苦和死亡帶來真正的終結!”
“這對於同樣宣稱要消滅死亡的奧斯帝國來說無疑是一個嚴峻的挑戰,但所幸的是帝國的皇帝就在附近,他在聖西斯的庇佑之下親自出手,很快將那不祥的火苗撲滅了。”
“我鬆了口氣,但很快我又發現,一切只是開始。不到一年的時間,亞空間的波動再次傳來,而且這一次在帝國的腹地,並且悄無聲息。”
“我派出使者,以預言的名義告知了我的盟友,但帝國的皇帝並沒有信任我……而這也為之後的災難埋下了伏筆。一個自稱瘋語者的傢伙在帝國境內掀起了叛亂,險些打下了帝國的都城,而這也是我們離失敗最近的一次,帝國的皇帝被迫遷都,並且在教會設立了裁判庭。”
“說實話,令我恐懼的其實並不是戰場上的得失,無論是幾萬人還是幾十萬人的死亡對我來說都只是個數字。真正讓我感到恐懼的是……我似乎不是這片土地上唯一的外來者。”
“我能感覺到,一雙冥冥之中的眼睛注視著這片土地。那似乎是更高維度的存在,又或者來自維度之外的虛無……總之,它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無處不在,編織著一切的因果,修正著所有的偏差。”
“我向我的盟友訴說了我的擔憂,而他們卻對此不以為然,表示這種事情沒什麼好在意的,類似的事情在過去的千年裡時有發生,尤其是在古之大陸發生重大事件的時候。他們甚至給那四個頻繁光顧的常客取了個名字,叫做‘混沌’,寓意域外的諸神。”
“原始人的愚蠢正在於此,他們的眼睛永遠只能看見自己的腳下,看不見頭頂的星空。他們就沒有想過,一群擁有跨星系遠征力量的精神主義者,對於他們這些連跨個大陸都費勁、甚至不知道腳下的大地是顆球體的土著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顆星球背後的水恐怕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深,如果我的推測沒錯,那些被稱作混沌的域外之神們已經殖民了數個星系!他們就像澤塔帝國一樣,只不過他們仰仗的並不是重視效率與產出的科學技術,而是那完全不講道理的心靈力量!與此同時,他們對外星球的殖民思路恐怕也與我們不同……他們更側重於精神上的塑造與啟蒙。”
“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否則為何他們明明擁有踏上這片土地的能力,卻一次又一次地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停手?”
“很明顯,他們的利益訴求並不是物理上的征服,至少現在不是!他們真正要做的是讓歷史的走向符合他們的預期,讓這顆星球上的‘棋子’們的運動軌跡不要偏離他們設想的軌道!”
“我似乎招惹了相當麻煩的存在,如果讓那些‘高等文明’發現了我,我肯定會被解剖!”
“我把我的猜想……或者說預言,告訴了那些土著們,試圖說服他們停下,然而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卻說我瘋了。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冥神,什麼主宰輪迴……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他們只是動物園裡的動物,棋盤上的棋子,他們但凡清醒一點兒就該知道,最優解是徹底從這牢籠裡逃跑,而不是當樹上的猴子大王!”
“我不能陪著他們一起作死,只能執行最後的17號方案了——在一切無法挽回之前,抹去我們存在過的痕跡,撤回到迦娜大陸上!”
“很榮幸,我成功了”
日誌到這裡就結束了。
在日誌的下方附有17號方案的詳細計劃,不過羅炎就是不點開也能猜到,裡面寫的是什麼。
不過來都來了,他還是點開掃了一眼。
與他猜測的一樣,所謂的17號方案便是當“龍神”古塔夫為自己留的一條後路——當發生危及生命的情況時,甲龍一族將徹底放棄在古之大陸上的所有利益,完全撤回迦娜大陸上,並啟動“大結界”,將整個大陸從這顆星球上隔離出去。
用亞空間從一顆完整的星球身上硬生生切下一塊陸地……這無疑是個瘋狂的計劃。
看得出來他被嚇壞了。
而且腦子已經有點兒不太正常。
假設他幻想的高等文明真的存在,而這顆星球也的確是高等文明的動物園或者養豬場……他憑什麼認為“當樹上的猴子大王”比“把籠子撕開一道縫”更加危險。
羅炎記得自己聽米蘭達還是誰說過,代表謊言與陰謀的“詭譎之霧”諾維爾是知識與陰謀的具現,是瘋狂與幻想的根源……其最喜歡的腐化物件便是失去理智的巫師和追求禁忌知識的學者。
在他看來,古塔夫與這幅畫像高度重合,尤其是在日誌的後半段裡,那稀鬆平常的字句描畫的每一筆都是細思極恐的鮮血淋漓。
將兩塊長在一起的肉用刀強行割開,每一根血管都會噴出血來。
這傢伙……
怕不是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