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溢林答應了老團長的交易,後者立刻擺出一副“心花怒放”的姿態,隨即讓人帶魏溢林和孟卓凡下了山,牽來幾匹快馬,往西南方疾馳而去,不得不說,有馬代步,縱使是在山林中,大家的速度,也快了許多,大約只一小時,就已經將寨子所在的山頭拋在腦後。
“到了。”引路的軍官與魏溢林平級,就是剛才進去找老團長的那兩人之一,他帶了一個衛兵,但後者揹著的槍卻比較特別,不是衝鋒槍,不是突擊步槍,而是一把裝備了加長彈夾的衝鋒手槍。
魏溢林縱馬上前一看,他們現在,站在一個谷地的邊緣,這谷地離谷頂約有二十米左右,崖壁陡峭,且幾乎不帶一點綠色,唯一的一條道路“鑲”在陡崖邊,就像下礦坑的公路似的,一圈一圈盤旋而下。相比起幾乎不帶一點綠色的陡壁,谷地就顯得蔥鬱多了。
只不過,這蔥鬱之中,也有些地方稍顯突兀,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片偽裝網,網上的偽裝,用的是塑膠枝葉,雖說也是綠色,但與真正的綠葉一對比,就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偽裝網上的綠色,缺乏了必備的生機,因此顯得突兀異常。
“走,下去看看。”軍官用馬鞭一指道。
“好啊,走。”
大家都下了馬,並將韁繩交給軍官帶來的那個衛兵,然後由軍官牽頭,帶著大夥慢慢地沿著小道往下走。別看這絕對高度很低,但走起來,卻有一股望山跑死馬的感覺,眾人估摸著畫了跟上半程一樣的時間,才去到那架著偽裝網的地方。
與其說這個地方是個疏於維護的直升機基地,還不如說,是因為直升機強行“侵佔”了這地方。因為這直升機四周的灌木,無不在涕淚俱下地哭訴著,人類的暴行,而且還將自己血淋淋的傷口,展現在陽光之下,似乎是想要向天空,討要一個“公道”。
老團長沒有撒謊,這確實是一架足夠去袤州跑一個來回的直升機,水桶般粗壯的機身,線條簡單的螺旋槳,巨大的佔地面積。以及,堆在直升機兩側的那一隻只兩百公斤大油桶。
“怎麼樣?”軍官敲了敲皮實的機身,直升機含不含胡地回以“咚”、“咚”巨響,“要不要上去飛一圈?”
“這機型我沒飛過。”魏溢林自嘲一笑,搖了搖頭。
軍官忽地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這可是美國原裝貨,全國都沒一個人飛過呢!”
“哦,是嗎?你們團長夠能耐的啊。” 魏溢林趕忙仔細一看,果然,這直升機的機身上,並沒有任何一個能夠表明身份的標誌——而赤縣透過逆向工程複製出來的此類直升機,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當然,就沒有我們團長搞不到的東西。哈哈哈。”
當天晚些時候,魏溢林帶著一夥人,五匹馬,回到了卡車旁邊。在觀察了好一會,確認沒有跟蹤者後,魏溢林留下了其他人,自己一人,縱馬向公路另一頭狂奔而去。因為,在某片樹林下,秦天武等人,正在等著他回來呢。
“你答應他了?”秦天武“咻”的一聲站起來,臉上的表情,驚詫之餘,似乎還帶著一絲怒意,“怎麼這麼輕率!賈老頭能放過你?”
“我們得搶時間。”魏溢林摁著壯漢的肩膀,想將他“摁”矮些,“他們捉了一窩免疫者,而且,又同在紀柱石麾下。”
“不是這個問題。是天籌那個基地!”秦天武連連跺腳,“它就是狼窩中心的羊羔,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栽進去,就是送死的份!”
魏溢林裝作不以為然道:“你忘了?我們倆在貢榜,那是什麼陣勢?不一樣出來了?”
“哎!你這是在賭命,我告訴你,這人的好運,總有一天,是會耗光的!”秦天武就像一個心急如焚的家長,削尖了腦袋向自己玩世不恭的兒子解釋,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運氣,“要是撞見潰兵難民,大不了就是個死,可要是被司空靖寧的調查隊發現,搞不好,要上軍事法庭的!”
“我想過了,就兩個人去。這樣目標小,遇上了事,也好躲閃。”
“那可不行。”秦天武雙手擺得跟風車似的,“兩個人,一隻野耗子也能弄死我們,你信不信!”說完,他一轉身,身子一座,“壓”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
“我信,但就算我們不去天籌,我們還得沿著國道走吧?但現在形勢已經很明白了,這梁河道上,全是妖魔鬼怪,隨便撞上一個,就夠我們吃一壺的。但有直升機就不同了,我們可以直接飛過去。”
“你會飛嗎?”秦天武瞄了魏溢林一眼,“我看你啊,飛紙飛機都夠嗆,還學人家玩空中車廂呢。”
“我是不會,但喬武會啊。”魏溢林先是擺手,然後得意洋洋地向著另一邊,作了個“請”的手勢,“小許也會,他們倆,正好可以搭個伴,老秦,後生可畏啊。”
“去去去。”秦天武揚著手,“過氣的老頭兒,您還是回家耕地吧。”
魏溢林恬不知恥地笑著,拍了拍秦天武的肩膀:“那就這麼說定了啊。”然後撒腿就想跑。
秦天武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然後將魏溢林扯了回來:“我可沒答應你啊。你要去,自己找人去。”
“這不廢話嗎?你還得留在這,看著大傢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