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任平生心裡多出了幾分疑惑。
他思索片刻,開口說道:“今日,寡人以神念在香山海灣巡查,與道友相見也是有緣。”
聽任平生所言,海織女驚異問道:“道友竟是此地的人王?”
“此地的人王?”
任平生思索著海織女的話,問道:“道友來我齊國的海域當中,既未在官府報備,也未對朝廷告知,卻製造幽靈船,恐嚇我國行商貿易,蠱惑我國漁民,在寶城縣漁村設立神廟,此等行徑若不給寡人一個交代,是說不過去的。”
他現在還看不出眼前這位海織女的實力,便先以語言進行試探,探一探這位海織女是不是遵守秩序之輩。
“大王說笑了,幽靈船並非在下製造,而是海盜偷竊在下寶物而遭到的詛咒。寶城縣漁村設立神廟,也並非我所受益的,皆是漁民自發行為。
望大王明察。”
海織女在浮動的浪花上。
“以幽靈船恐嚇百姓,以救助漁民傳播善名,如此恩威並施,誘導漁民建立神廟,以此得到百姓香火。
道友支吾不言,又是在隱藏什麼?”
任平生從她的身上,感應到一條條瑩瑩光亮的絲線。
這些絲線本身是看不到的,但這一條條絲線與他亦有關係,是齊國的百姓,冥冥之中他也能有所感應。
任平生說著,天地之間忽然一片肅殺之氣,平靜的海面上,海水竟然像是失去了星球的重力一樣,絲絲縷縷的化作了雨滴,反向朝著天空滴落下去。
“錢多多,你等離開。”
任平生的聲音在海面上回蕩。
無邊海面,海水淋淋,升向天空,在月光之下,閃爍著晶瑩的光亮,這樣的一幕,令艦船上的夜貓探子們,一個個渾身激動。他們此前從未見過大王出手,而此時此時大王人在百里之外,卻能操縱天象,令人震撼的顫慄!
“是!殿下!”
錢多多激動的單膝跪地應了,周圍的探子們迅速跳躍起來,拉動繩索,白色的船帆升起,一股狂風自海上吹來,艦船就像離弦之箭一般,在倒懸的雨幕之中,破開茫茫海面,衝著寶城縣的方向而去了。
海織女任由任平生將錢多多等人送走,眼見海上風雷之聲大作,水滴反重力上升,主動散掉腳下的浪花,絢麗多彩的魚尾在一陣光影幻化之中,變做了人類的雙腿,同時身形變小到了正常人類的大小。
她站在海面上,周圍微瀾的海面變得古井無波,她赤著腳站在上面,就像是站在鏡面上。
一頭公牛從海面上浮了上來,在它的背上還馱著一根金色的權杖。她輕輕一躍便跳到了牛背上,手中握著權杖,只見權杖之上金光一閃,她的頭上便多一束金冠,束縛著她像是海浪一樣的黑色大波浪。
身上的衣服,則變成了一身金色的女性鎧甲,暴露出大片氣爽賽雪的肌膚,在月光之下,鎧甲金光燦燦,肌膚雪膩晶瑩。
說遲那快,整個變身的過程,也不過在短暫的呼吸之間。
而此時的海織女,身上已經充滿了神性。
她騎著海公牛,走在海面上,輕輕觸控著倒翻天罡,逆飛而上的海水雨點,隨著她指尖輕輕的碰觸,天空之中的雨滴像是失去了對於天空的嚮往,“嘩啦啦”的墜落了下來,落入了海綿之中,一圈圈漣漪在海面上盪出。
“凡此種種,皆有原因,本非妾身所願,還請神君息怒。”
海織女坐在海公牛的背上,握著金色權杖,仰望著天穹,空中的海水還在不停地墜落,她的聲音縹縹緲緲,亦如這變幻莫測的水:“妾身是萬萬不想與神君為敵的,還請神君給妾身一點時間,讓妾身對此間之事,細細道來。”
她的稱呼從道友到人王,從人王到神君,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轉變了三次。
而她的出手,也讓任平生窺測到了她的實力,心下反而放心了一些。
任平生的出手,也只是試探,此時已經停下了動作,意識沉在海面上,想要聽聽海織女究竟是想說些什麼。
海織女看著眼前的神性光輝再次變得凝聚,知道這位神君在聽她說話,開口道:“神君不知妾身來歷,由此對於妾身多有防備之心。
妾身本是紫雲國西海的海神,但在一年之前,紫雲國發生了一場天地鉅變。
在那一片鉅變之中,妾身只見到天翻地覆,天穹在運動中像是一塊破布被撕裂,大地移動中不斷地龜裂破碎,海水洶湧澎湃,到處都是風暴龍捲,到處都是旋渦漏斗,一個個大海嘯打下去,將我往日保護的沿海百姓全部拍死在了岸上!
而我,在這樣的天地鉅變之中,弱小的像個凡人,失去了對於海洋的權柄。
我在天翻地覆的變化當中,幾乎未曾反應過來,就被一股磅礴彷彿天地合力的力量丟擲,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了這一片海域當中。”
她娓娓道來,在她的目光之中,依然殘留著對於那一場鉅變的恐懼和彷徨。
“紫雲國?天地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