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當時還覺得,這位大人的容貌已經快和自己有的一拼了。
他的腿忍不住開始顫抖,見到身邊好友還在衝著那臉色已經開始變的難看的警衛呵斥,他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別、別說了,我們走吧,我覺得也不是很累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下山去吧,如果下山晚了,就耽誤回家吃晚飯了······”
“耽誤些時間怕什麼,今晚我做東,請立偉兄和諸位同窗,去海晏樓吃······”
這人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黃立偉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扭過頭來,一雙眼睛瞪大很大,之中充滿了恐怖,恐怖的彷彿要吃人似的,他竟然被這一眼瞪的心中一顫,剩下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眼,說不出來了。
很快,黃立偉等人匆匆下山而去。
“倒是有些小聰明。”
任平生看著他們下山的背影說道。
透過他們的對話,他也聽出來了這黃立偉的身份,就是那大貪官黃百萬的兒子。
明明是認出自己來了,卻裝作不認識的樣子下山去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黃百萬醉心權勢,熱心錢財,以權謀私之徒,能有什麼家教?”
小婉對於剛剛那一夥人的印象很是不好。
“齊王殿下!!?”
而匆匆下山後的一行人,在黃立偉說出任平的身份以後,一個個都嚇得腿軟的打起了擺子。
天都塌下來了!
“距離那麼遠,他們應該沒有聽到我們說話吧?”
這群剛剛還在黃立偉身邊阿諛奉承的狐朋狗友們,此時也沒了心思,只剩下心驚膽戰、小心翼翼的討論說道。
而黃立偉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當他回家跟黃百萬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啪”的一個清脆的耳光,就甩在了黃立偉的臉上。
“爹!”
黃立偉捂著臉,害怕的跪在了地上。
“禍事!禍事啊!”
“以殿下的修為,便是周圍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又豈能聽不到你們的談話?”
“入恁孃的給家族招禍的狗犢子!殿下的女人也是你能直視去看的?我都不敢看!
還敢討論?你為什麼長了一雙眼!長了一張嘴!”
黃百萬越說越氣,一腳狠狠的踹在了黃立偉的胸膛上,直接將他踹的咳嗽不斷。
“讓你們將城裡不能得罪的人記牢了,記在心裡頭!結果呢,你竟然敢沒認出齊王殿下!
你連殿下都沒記牢,你他孃的還敢爬山?”
黃百萬越想越氣。
妻妾他有十幾個,兒子他也有十幾個,這麼個給自己招禍的兒子,他恨不得立即就將他給打死!
想到就做,房間裡一陣悽慘的嚎叫聲之後,當黃百萬從屋裡出去的時候,黃立偉已經是血肉模糊,整個人腫脹了一圈。
“將這個孽子包紮一下,送去王府······不,先別送,等我明日、明日打探一下再說······”
黃百萬回頭看了黃立偉一眼,他的心裡也存了幾分僥倖,打算明天先去打探一下王爺的口風。
雖然是個逆子,但畢竟······也是他的兒子。
所以,當第二天民政司開會,商討濟養院資金撥付的時候,一隊黑衣人走進了會議室,在手下們震撼的眼神中,直接將他夾在中間帶走時,他還以為是因為兒子黃立偉的事情。
直到將他帶到廉政司的公堂之上,看到平日裡存在感一直不強,黑著臉的劉老六,穿著緋紅色官服端坐在公堂之上,周圍劉書、劉文、西劍、胡春、任暖、吳瓊、吳風波這些同僚,乃至總領吳州衛上將軍劉強,都端坐在公堂兩側聽審。
在公堂上手右側,那個穿著緋紅色的女式官服——也是吳州文官序列唯一女官,齊興製衣廠為她量身打造的唯一女式官服,讓人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財稅司司長秦婉,文官序列之中唯一的女官,在很多時候,在外行走都是代表了王爺的意志。
但直到此時,黃百萬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畢竟兒子的罪責雖然大,可還不至於拖累自己第二天就丟官罷職吧?
吳州省的官場政治生態、風氣,都是很好的。
王爺也不是一個暴君,怎麼著也不至於逮著這麼個事,就如此上綱上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