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師父說,產生陰兵借道無非有三種原因。要麼是才結束了大規模的戰爭,戰死計程車兵殺意旺盛求生欲強,加上極強的組織紀律性,會出現大規模的陰兵一起前往冥界的情況。第二種則是人間發生了慘烈的天災人禍,死的人多了,這陰兵借道的事情也會發生。
第三種則是冥界自身有戰爭,這陰兵自然也是亂竄。
看著薛家莊外面的這些古代士兵,毫無疑問是第一種。但令我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古代死掉計程車兵,這個時候才來陽間借道,這根本不科學啊。
我扯了扯薛老爺子的衣袖,小聲道,“老爺子,這陰兵借道有什麼好看的,我們趕緊回去吧。”
陰兵借道這種事陰氣極重,體質弱一點的人遠看都會久病不起,更不要說我們現在離這些陰兵這麼近。
誰知道薛老爺子根本無動於衷,他非但不走,反而還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玄清,我現在想知道你白天是怎麼進莊的?”
“我……”薛老爺子這麼一問把我給問懵了,這才想起今天帶我進莊的那一老一少。把一老一少救我的事從頭到尾和薛老爺子說了一遍,薛老爺子臉色更古怪了。
過了好半晌薛老爺子才說道,“你說的薛貴,是我的太祖。當初就是他帶著薛家人到這裡建起了薛家莊。而你說的薛紫晨那是我太祖一個胎死腹中的孫子,母子倆一起去的。”
薛老爺子越說我越想哭,合著我這送一次信,一天到晚遇到的都不是活人。
我感覺自己肯定是被什麼鬼東西給纏上了,最近才會接二連三地遇到這麼多事。
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顫著聲兒對薛老爺子說道,“老爺子你先別慌。既然幾十年前我師父就已經算到了這種情況,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救我們的。”
薛老爺子搖頭道,“你師父是不會來的,他在信上說能解決這次陰兵借道的只有你。”
薛老爺子把信給我看,我那無良師傅還真是那麼說的!說什麼我跟了他這麼多年,就算只學了皮毛也能輕而易舉解決薛家莊的問題,但這陰兵借道可是要死人的啊,你和我說這個怎麼輕而易舉的解決?
不管我現在心裡怎麼罵我師父,我只知道按照我師父的性格,他說把這件事情完全交給我處理,那就是生死由命的意思了。
將信還給薛老爺子,我暗暗和自己說冷靜,一定要冷靜。
陰兵借道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就好像1976年唐山大地震那會兒,部隊裡的人還不是遇上了陰兵借道。那個時候是兩百多輛馬車借道而過,每一輛馬車上都裝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而事後統計證明唐山大地震的遇難人數也的確是二十多萬人。
我忍不住對薛老爺子說道,“老爺子,這陰兵借道一般不會持續太久,要不我們等幾天看看?”
薛老爺子冷哼一聲,“如果是等幾天就能解決的事,你覺得我還會指望你嗎?這陰兵借道半個月前就開始了。要不是我反應快,莊子裡的人誤闖進去那就是個死字。”
我的嘴角抽了抽,別人家的陰兵借道都是借完道就直接消失,怎麼薛家莊外面的這些個陰兵借道半個月都不帶停的。既然等陰兵們自己消失不行,那就只有主動採取一點措施了。
我這個人也是個驢脾氣,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那就試一下對付尋常鬼怪的方法。
我將挎包裡的幹牛草抓出一把來,在土坡下面擺了一個陣。往往都聽別人說鬼打牆鬼打牆,事實上人只要方法掌握對了,也能把鬼給迷住。
薛老爺子像是看出了我要做什麼,趕緊開口阻止我,“這些陰兵不是普通的鬼魂,你要是把他們激怒了那後果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說到底薛老爺子還是擔心薛家莊的那幾十口人,我拍著胸脯對薛老爺子說道,“您放心吧老爺子,我張玄清再怎麼說也算半個薛家莊人,絕不會做禍害鄉親們的事。您稍微站遠一點,待會兒別讓那些陰兵感覺到了。”
薛老爺子雖然心中惴惴,但眼下我是唯一能救薛家莊的人,他也只能任由我胡來。
將幹牛草地上放一堆,手上再抓一把,我瞅準風向摸出打火機將手上的幹牛草給點燃了。
隨著幹牛草的燃燒,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那些正在趕路的陰兵突然間停下了腳步,目光慢慢地往我這邊移。
我不知道那些陰兵看到的幻象是什麼,我只知道把幹牛草點燃能夠吸引住鬼魂。我要用這種方法帶這些陰兵改道。
站在隊伍最前面的一個將領眼中綠光閃爍,看那模樣竟是要憑藉自己的魂力衝破環境。我趕緊對著幹牛草吹起,讓那些白霧更多一些。
將領眼中的綠光最終還是消失了,和其他陰兵一樣,保持著整齊的隊形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
老實說,帶著這麼多的陰兵改道我還是頭一次。這些陰兵身上的殺氣和陰氣不可謂不重。雖然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時捏著幹牛草雙腿還是有些發軟,隨時都有可能撐不住摔倒。
眼看這些陰兵就要徹底從前面的小路改道而行,我把早就準備好的兩面令旗抽出來,一左一右地分開差到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