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晏只覺得心口堵的很。
她有些恨自己,為何長的這樣醜陋又肥胖,讓父親和二孃為自己的親事操碎了心。
而她自己卻又如此的愚蠢和可笑,還幻想著有人能不介意她的容貌,將她捧在手心裡,就象父親和母親一樣恩愛,哪怕如同父親和二孃這般,也是幸福的。
是她奢望太多了吧?她這樣的人,是不配擁有幸福的吧?
夜已經深了,淳于丞相和二夫人陪著淳于晏很久,才扯著想賴著不走的嬌娘出了門。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紅紅的燈籠上,已經覆了一層晶瑩潔白的雪花,看起來煞是好看。
嬌娘歡呼著跑進了雪裡,細雨跺了跺腳,急忙撐傘跟了上去。
知道淳于晏醒了過來,她家姑娘又開始跟個傻子一般了。
淳于丞相和二夫人卻對視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憂,心頭沉甸甸的。
晏晏雖說身體大好了起來,可整個人卻太安靜了。
大雪下了兩日才停,一早起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小廝們跺著腳呵了一口氣,將青石板路上的積雪一點一點的掃向一旁,間或有小廝不小心滑倒傳過來的驚呼和歡笑聲,就在這個時候,大門被敲響了。
門房開了門,淳于睿一身是雪,站在門口,眉毛頭髮上都掛了薄薄的一層雪花。
門房驚呼一聲:“是大少爺。”
早有機靈的小廝飛奔向內院稟報了去,他們丞相府這一段時間以來,氣氛沉重,大少爺回來算是一件歡喜事吧?
淳于睿撣了撣身上的雪,先到了碧石居,向丞相和二夫人請了安,才被趕著回房沐浴,又喝了熱熱的薑湯,才轉回了碧石居。
“娘,晏晏呢?”淳于睿坐定之後,才發現淳于晏不在這裡,不由的問道。
從前,晏晏可是早早就坐好了美食等著他了。
嬌娘眼圈一紅,拉著淳于睿的袖子,道:“大哥,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姐姐都快被欺負死了。”
嬌娘心中又恨又痛,將這些日子來的事情一一講給淳于睿。
淳于睿氣的緊緊攥住拳頭,憤怒的問道:“這個混蛋,他在哪裡?看我不揍的他找不著北!”
二夫人擦了一下眼角的淚,冷聲道:“他已經被判了斬立決,三日後就要被砍頭了,哼,也算是便宜了他了。”
二夫人恨得咬牙切齒,在心中已經將那個孟君浩罵了千百遍,沒想到他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居然這樣喪盡天良。
“為了功名,他騙得自己同鄉,據說兩家還是親戚,失去了秋闈進考場的機會,又暗動手腳,致他墜樓而亡,事後卻一副假惺惺的模樣,跑前跑後的幫著伸冤,往日裡那些詩作,都是那位同鄉平日裡寫的,他幫著人家收拾遺物,卻都據為己有,裝模作樣的吟詩作對,你父親看重他的才華和人品,百般提攜他,他卻道貌岸然,還信誓旦旦的要給晏晏幸福,這個狗東西,差點讓他得逞了……”
一想到,淳于晏差點嫁給這樣的人,還住進他用害死那個人的錢買的宅子中,二夫人心中就慪的很。
更惱恨自己當時瞎了眼,居然還覺得這個年輕人不錯。
淳于丞相心中更是懊惱,握緊了拳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門外一聲驚呼響起來:“姑娘,姑娘你醒醒!”
二夫人和淳于丞相頓時一驚,對視一眼,急忙跑了出來,開啟門就看到淳于晏倒在地上,杜若正心慌的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