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徒兒老頭燈眉緊皺著, 看柳塵匆然跪地, 忙上前換扶起,疑惑道:“救人?你且
起來於我細說。”
花徒兒錯愕好一陣兒,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小子如此虔誠的祈求他人,且不說是祈求他花徒兒。更是驚訝這小子當真會為了一個柳雲如此屈尊,他年少時也曾時常與他那一代的貴家族的小子們交涉,那些個人一個個心高氣傲的很,完全不將除自己與家族前輩之外的任何人放在眼中,視之救履,命若草芥,包括族中的那些護衛與奴僕;若柳塵這般的八族子弟更甚之,若柳雲這般身份生死全無絲毫價值。而今,這小子算是重新整理了他的觀念,居然會為了一個護法的柳雲,而委曲求全的哀求自己。
花徒兒將其攙扶起後,柳塵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啊!抹了又來,抹了又來,花徒兒都忍不住被他皮誠之至所打動,好言相勸道:“小子,莫在此浪費時光,耽擱越久怕是越危險。”
柳塵眼中精光大放,他知道定是花徒兒答應了自己的祈求,方才說出此話;匆忙一把抹去如泉湧而不息的淚水珠兒,一個勁兒的可勁兒賠笑,只感覺柳雲終於得救了,心中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不敢耽擱,急步將花徒兒領進屋內。
入了屋子, 花徒兒老臉剎那一沉,不似好看,陰晴圓缺之狀,盡皆被人一覽無遮。他一進此屋來,便已是瞧見床榻上昏沉難醒的柳雲,走進一瞧,頓時變色驚訝道: “蒼雲混靈!!!”
柳塵跪求他時,其實他就已然做好了許多的心理準備,能夠需要他出手解決的傷勢必是及其不簡單的。可當他真個近距離發現這傷勢時,也是變得很不自然。柳塵等人自然也是發現了這一點,見他臉色不正常。心驚這混靈訣這般恐怖不成?花兒都不能坦然面對他,讓人驚疑;特別是沈落陽,那眉頭皺得如一戳黑殷叢。
見花徒兒老臉深沉,柳塵面露憂色地問道:“師尊,能行嗎?”
柳塵問完便不敢再多言,生怕某一句話觸及了花徒兒,他便撒手不管,柳雲豈不危矣!
花徒兒點點頭表示,也不話道,他知曉這混靈決的厲害,曾經領教過,如今想來也是心有餘悸。幸好如今自身實力在這天下不說絕頂,但名列頂尖不在話下,怡然不懼。
抬袖一揮,一股繚繞的白芒氣流於其袖中噴薄而出,屋中瞬間幻化如若傳說中的仙境,足以讓人無限迷戀、流連忘返。來到床榻上,扶起柳雲不能自穩的身軀,全力運作自身磅礴無比的真氣,灌入柳雲體內。
這是一種手段,自身真氣到了極致的一種演變,極盡昇華,正在向著靈氣邁步。
“他走上了那條路!”見到那抬袖之能,噴薄而出繚繞整個屋內白芒的氣流,柳鳳澤震驚的合不攏嘴,眾人不驚,畢竟不懂這些,這是少數人才知曉的大秘辛,傳出外界便足以驚世駭俗,引發滔天巨浪。
片刻回過神來,有一陣猛搖頭,這不可能。絕無可能,他不相信有人能在那一方向走出路來,為天地所不容,必遭天劫扼殺之。
“不對,應該只算是觸及了一絲門楣。還遠不達及那一門檻,遠著呢!”緩緩舒口氣,壓下內心深處的驚駭。若為真,那可當真是讓人驚懼眼前此人的天賦,絕對冠絕天下,堪稱“萬古第一”。
幸不是真的,空驚一場。但即便如此,柳鳳澤對這老頭兒也是刮目相看,老爺子曾與他說過,那一條路比極道還難,要求更高,自古以來從沒有任何一人真正自那一條路走出過,太艱難了!
要知道,老爺子是誰?天下四極之一,冠以“絕頂者”之名諱,天下鎮世者,眾生莫不尊其名。
柳塵不知柳鳳澤所思所想,亦不曾察覺他的表情變化,真是豐富多彩,堪比色板。只注視柳雲天靈蓋處,一股蒸騰出一股奇怪的騰騰霧氣,與花徒兒身上繚繞的截然不同,一黑一白以肉眼可見之勢,在柳雲天靈蓋上激烈爭鬥。
沈落陽也深陷其中,好生厲害的手段,他自愧不如,漸漸發現原來世間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從前所有的優越與傲氣,於此刻蕩然無存。
花徒兒那半真氣半靈氣的繚繞力量,與柳雲體內的黑色混靈訣真氣展開的爭鬥,讓人目瞪口呆。
黑色真氣幻化成天中兇禽,似鷹,盤旋於柳雲頭頂彷彿遨遊天際,一聲兇戾的禽鳴彷彿自高天傳來,穿金裂石,響徹整個屋中,竟源自那片黑色“兇禽”。此刻,柳塵等人看去,如痴如醉,細看它像是一隻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巨鳥,宛若能遮天蔽月,長也不知多少裡。可實際上,那不過是拇指大的一團黑色真氣幻化,眼中兇光畢露,朝著白色真氣俯衝而下,就要去撕裂它。
“好膽!”傳來花徒老頭兒暴戾一喝,這黑色真氣幻化的兇禽,不過無主之物,無根之能,竟還敢這般逞兇!
花徒兒促使白色霧氣幻化小小的人形,整個人身是一股銀光,如水般。隨後,在花徒兒的身後出現一個銀盤,潔白而神聖,與他身高相仿,近乎將他籠罩,散發銀色寶輝。
花徒兒閉闔雙眸,宛若一尊威嚴神明般,盤坐於在床榻上,渾身發光,那銀盤宛若九天上的神月降落,將他襯托的神武不凡。
小人兒暴戾恣睢,可謂悍勇無匹,朝著柳雲頭上另一頭的兇禽衝殺去,手中更是浮現一柄微小的長槍,完全不懼。
“這……這是什麼情況?”柳塵於今日大開眼界,從來沒見過這些,這還算是人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瘋狂揉眼睛。
而那小人兒與兇禽,則完全將柳雲的頭頂當作了一片偌大的戰場,激烈廝殺,互不相讓。
小人兒一個失神,竟然被那兇禽叼起飛向頭頂戰場外,欲要將其仍下那“萬丈懸崖”摔他個粉身碎骨。小人兒劇烈反抗,怎會讓它如願,兇禽被小人兒搖晃的身形不保,不由只得忍下小人兒,乘著小人兒掉下頭頂的時刻,嘴中綻放精光瞬間射出一股寒芒,也是由同樣的黑色真氣所幻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