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月牙懸空,夜幕星河降人間。
葉青輕輕一點,騰空而起,一劍斬之,沈落陽橫槍,擋住那凌厲一劍,暴退數步。葉青落地,不做停留,棲身上來,一劍刺出,沈落陽握著長槍,槍若驚鴻,頗有一代絕世高手的氣概,可他那槍法著實拙劣,手法更是生疏的很,履履落入下風。就如那暴風雨中的飛蛾,隨時便可熄滅生命的火焰,從這世間消散,看的柳塵焦慮不安,卻有心無力,幫不上忙,他不通武道,更是早已過了築基初登的年紀。
“哼!手中有劍,便握劍前行;手中無劍,便忘劍前進。劍客本就是一柄出鞘利劍。”葉青冷哼,嘲諷沈落陽,道:“劍如此,道如此,刀亦如此!沒了刀的刀客,便若那沒了牙的老虎,不足為懼,死期將至。你又以為你可看破世俗,入極道?可笑,受死吧!”
一劍劈來,沈落陽面不改色,不急不慌,應對自如,惡狠狠地說道:“打架就打架,話還這麼多了!懶人無事,屁話多,廢材!”
“你……”
葉青被懟,顯然很難接受,勃然大怒,一劍橫劈,沈落陽長槍一掃而過,擋過葉青那劈來長劍,一槍刺出,回應葉青的穿刺一擊,兩者交手速度極快,一時間竟有些難分伯仲。
白髯老者赫然睜眼,眼中一股精光閃爍,眼底寒意奔騰如江,滔滔不絕。他動了,速度極快,若那天上迅雷,手中竹杖就要直取柳塵性命。剎那間,柳塵只覺如墜冰窟,發自心底的寒意,從腳底席捲全身,汗毛炸立。
“爾敢!” 一聲暴喝,白衣侯劍出鞘,斬竹杖。
白衣侯憤怒,白髯老者不將他放在眼中,他能勉強接受,可他卻膽敢這般,輕蔑自己,想當著自己的面,格殺柳塵,太過狂妄!
天際,一縷月光灑落地面,其間三分有劍氣,乃舉世盛,便是風霜不醉玄,俠骨長青古今名;一條竹杖,兩隻芒鞋,便是曲散,一股快意,孤不寂寞。
不堪玄鬢影,一杖老發名。三尺劍橫天城外,白衣青發侯名揚!
一劍斬截竹杖,霎時繞過老者,直逼正與沈落陽鬥得火熱的葉青,一劍封喉。白髯老者棲身而至,攔住這殺機騰騰、威勢凌凌的一劍。這一招虛虛實實,後招甚多,極是陰狠,如若橫杖去救,他便回劍刺其小腹,如若不救,則這一劍真的刺中了葉青,也要教老者心神大亂,便可乘機猛下殺手。
眾人驚呼聲中,眼見劍尖已及老者胸口衣衫,老者的竹杖驀地翻過,壓上他劍刃。白衣侯的長劍突然在半空中膠住不動,用力前送,劍尖竟無法向前推出分毫,劍刃卻向上緩緩弓起,同時內力急傾而出。
總算他見機極快,急忙撤劍,向後躍出,可是前力已失,後力未繼,身在半空,突然軟癱,重重的直撻下來。
揚起的雙手劃出一條優雅的弧線,揮向旁邊一棵挺拔的古松,耳廓中有輕輕的“嚓”的一聲,樹身微微一震,不見變化,然而稍後不久,翠茂的松蓋就在一陣溫和掠過的南風中悠悠倒下。
總算老者忌憚柳老爺子的威名,並沒想取他性命,每一擊都是棲身而止。白髯老者也是皺眉,白衣侯功力極深,只遜自己一線,出劍輕重拿捏極準。之前,白衣侯劃破他右臂袖子之後,劍尖又刺傷了他右臂肌膚。
他亦曾是八宗名出身,他那一代的八宗,今所存世者,不外乎兩三人了!便是如此,白衣侯今便可匹敵自己,此次這般交手,他們各有勝負,各有輸贏,這讓他驚喜參半。
“小子,老夫自十五年前退下八宗名榜。便隱世茫茫人海中,今天下我之一輩強者天驕,活著不過兩三人。除了三極,少有人能激起老夫的浴血鬥志,正好我們今日鬥個勝負,拿出你真正的實力來,與老夫一較高低!”
白髯老者騰空而起,躍離百丈遠,輕輕落在樹梢,他笑著,神情頗為振奮,狂笑不止,道了一句。
落日餘暉,狂風許過,長袍“呼啦呼啦”的作響,白鬚飄蕩空中。氣概豪邁,如天山般屹立不倒,威勢浩蕩,一身白,若那天上仙。似乎這四海城,成為了當代四大頂尖高手的私鬥場。
“本侯在此,奉陪到底!”他言。旋即抬手舉劍,遙指遠處樹梢之巔的白髯老者,他底氣十足,英姿颯爽,頗具當世我無敵之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