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花嬸一家可是饞的很,時至年下,誰家不是清湯寡水的,誰家在吃肉啊,這香的。她肚子“咕咚”一聲響,剛準備出門看,門卻被推開了——“花嬸家在吃肉哩!”
“我家沒吃哩,是你家吧?”花嬸瞧著進來的孫二婆。
那人立馬指天畫地,這下兩人都坐不住了,這天寒地凍的,還有誰家吃的起肉?
兩人順著香味轉了一圈,不敢置信的發現竟然是盛靈兒家中傳出來的。
兩人驚訝裡還有點氣憤,這丫頭倒是吃的好。
孫二婆忍不住道:“她家吃的起肉,該不會是偷的吧?”
“指不定呢?”花嬸攏著袖子,面前的白粥越發沒有滋味,她嚥了口水才開口:“指不定呢,小小年紀牙尖嘴利,什麼做不出來。”
花嬸的男人林伍見狀道:“這丫頭也不容易,你今兒還帶那麼多人去,鬧的大傢伙都知道了。”
花嬸是個厲害的,把筷子“啪”的一放:“怎麼了?當初我說退婚你可沒說一個不字,現在倒是怪我了?!”
林伍漲紅了臉:“我是說商量商量。”
花嬸還要說,孫二婆連忙勸住了:“林大兄弟不知道,這丫頭可不是好對付的,今兒還訛了大妹子不少錢呢?”
林伍看向花嬸:“你怎麼沒說過?”
花嬸一提起這個就生氣:“不給錢她就不退婚書,我能怎麼辦?”
林伍是個讀書的,家裡的田全靠花嬸,自己靠幫村裡人寫書信賺個潤筆費,一聽給了錢,臉上不免露出兩分愁苦之色。
花嬸最見不得林伍這副模樣,眉毛立馬豎了起來,孫二婆見她這副模樣卻是笑了:“這有什麼難的,你找個由頭磋磨她,再找族長出面,她再怎麼能耐,在這一畝三分地,還能上天不成?”
花嬸一想,卻是轉怒為喜:“還是婆婆見識多。”
孫二婆很受用這奉承,當下臉上盪開了幾道褶子。
……
她們說的起勁,殊不知被隔壁的盛靈兒聽了個一清二楚,真氣如體後即使細弱蚊蠅的聲音也有如在耳邊一般,她們自以為的小聲根本阻礙不了盛靈兒。
來到這個世界日子雖然不長,但是已經讓她知道了和現代的區別之大,她不但要養家餬口,還得處理村裡面雜七雜八的關係,原主死的冤枉,除了親戚和花嬸退婚,村裡頭有些人也有“功勞”呢。
除了那少數熱心的,多數有了便宜往前跑,有事就往裡縮,閒來無事還要把村裡的事翻來覆去的說,話裡話外都不太友好。
比如隔壁的孫二婆,在原主生前就和那些親戚一起,邊感嘆原主可憐,邊要原主死死扒著男方家,讓盛靈兒有些無語的是,這老太婆冷嘲熱諷就算了,連親戚來做樣子送的一個兩個雞蛋也不放過。
原主雖沒直接趕人,卻也是一看到人就把房門緊閉,孫二婆吃了幾次閉門羹後就開始對原主親戚訴起苦來,對原主也沒有好臉色,說話夾槍帶棒的。
此時跟花嬸小聲嘀咕著什麼……
“果然好算計啊。”盛靈兒耳朵輕輕一動。
等到那邊沒有聲響時盛靈兒才睡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不找事也就算了,她們既然要送上門,她也樂的教訓教訓。
且看看,是誰的拳頭硬!
第二日一早,盛靈兒就託玉嬸子買了兩床被子和些平日裡用的,現在正值隆冬,這幾日盛靈兒在吃上倒還能忍,最大的問題是冷,一到夜裡,盛靈兒即使把自己裹成個繭,也阻止不了冷氣往裡面鑽,往往起來全身都凍僵了,錢再不來,她怕是會成為第一個凍死的穿越人士。
大都朝物價倒是不貴,她們買了些東西后,竟還剩了一百多文,除了這些,現在寒天臘月,田裡無事可做,這天盛靈兒揉了揉眼睛,準備出去走走,剛好看看盛家村是什麼樣子。
外面正在下雪,低矮房屋蒙上了一層雪白新被,村裡多了絲寧靜純潔,盛靈兒邊走邊看,遇到村裡人打招呼也點了點頭。
也有過去看不上原主的,藉著退婚之事陰陽怪氣嘲諷幾句,出乎這些人的預料,盛靈兒看了一眼就走開了,弄的她們倒是不好說什麼了。
其實盛靈兒壓根懶得開口,嘴長在她們自己身上,每個人都懟回去,她還不得忙死,只要不來主動招惹她,她才懶得管。
村裡人看著盛靈兒的背影,總覺得不同了,哪裡卻又說不上來,首先是退婚了,他們有些人心底還真是佩服的,女娃家家,遇到這種事還平靜如常,心性就不比誰差,而且行為舉止也不同了些,雖然都是不說話,原來盛靈兒看人有些躲避,見到村裡人就匆匆走開,而現在雖然也很少開口,但是舉手投足間多了分說不明的大氣,光是站在那裡,莫名的讓人不敢輕視。
其實盛靈兒不光會打架,她也有自己的考量,沒辦法,在這裡住,少不了跟村子裡的人打交道,花嬸一家就算了,她總不能遮蔽整個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