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心中明白他的話,但連枝兒的事情她壓根不想理會,便壓低聲音說道,“那個女人實在不是個省心的,你既然在外面帶兵打仗,我自然不會讓你有所分心的。”
阮祿沉聲道,“多謝母親。”
長公主知他將連枝兒藏匿起來,亦不過是為了防著她這個母親,心裡自然十分的堵得慌,但也不好發作出來。
“還不快來給你夫君告別,新婚燕爾的,倒真是委屈你了。”長公主衝著傅雲凰招了招手,旋即傅雲凰慢慢的走了過來。
“夫君這一去便要保重。”傅雲凰的眼中倒是十分的真誠,她也不希望自己年紀輕輕的便成了寡婦,雖然她與阮祿並未有半點的夫妻之情。
阮祿點了點頭,“好生的保重。”
說完又告別的言侯,旋即上了高頭大馬,直奔城外的軍營而去,然後調兵遣將,欲要啟程去邊關。
而梁話早已在軍營處等著他,那梁話原本就是個紈絝公子哥的做派,竟在那裡跟侍衛搖著骰子。
他在軍中亦是掛了職的,這次阮祿出征,亦不知悄悄的打點了多少,眾人只推舉他做了阮祿的副將。
他見阮祿來了,便將骰子扔在一旁,湊過來笑嘻嘻的道。“世子殿下可誤了半個時辰,可是跟傅姑娘依依惜別不成?才新婚便要走了,她一定很傷心罷?”
他喚的是傅姑娘而不是世子妃,但阮祿壓根沒有在意他的話,只是冷笑道,“你好端端的不在京中養尊處優,跟我去邊關做什麼?”
梁話搖著自己手裡的扇子,“我與世子殿下情比金堅,自然放心你一個人去了。咱們得同生共死才是。”
阮祿滿臉的噁心,“說實話……”
“好吧。”梁話滿臉的無奈,“還不是被老子逼的,如今我老子也快告老還鄉了,同族的人中沒有一個爭氣的,只得將我趕鴨子上架了唄,可憐啊,可憐。”
阮祿譏諷道,“你殺過人嗎?只怕連只雞也沒砍死過罷,別嚇得尿了褲子。”
“不是有英勇神武的世子殿下保護我嗎?”他笑嘻嘻的湊上來,一副狗腿子的模樣,“等到了邊關,我的性命可都交予世子殿下手中了。”
阮祿滿臉的鄙夷,“等到了戰場,本世子先讓你去打頭陣。”
而此時外面已經有人在催了,邊關的局勢刻不容緩,仇將軍是連丟兩座城池,急火攻心之下才包庇的。此時北涼人更是磨刀霍霍,而邊關竟無主將。
漆黑的夜空中,連星辰都是萬般的寂寥,幾十騎消失在茫茫的官到上,直奔著邊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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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雖然為了權勢將阮祿送上了戰場,但畢竟面對的卻是凶神惡煞的北涼人,只得日日焦心,只聞得半點的訊息激動不已。
這日長公主早早的便入了宮,卻聽聞邊關來了捷報,只說阮祿去了邊關之後,便即刻與北涼人廝殺,北涼人竟節節敗退,將攻下來的城池皆丟了,只退到關外去了。
長公主心中大喜,連太后也對阮祿不斷的稱讚著。
朝中那些嚇破了膽子的人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竟一概不提阮祿當初假傳聖旨的事情。
但長公主畢竟是個見過世面,不同尋常的婦人,只感覺事情有些不對,畢竟如今的燕成王應用非凡,更比當初的北涼王多了幾分的謀略,豈會這般的被打敗。
然而眾人卻已經被矇蔽了眼睛,只譏諷北涼人不過是些酒囊飯袋之徒,根本不是中原人的對手。
長公主卻憂心忡忡的的從宮中回來。
然而她的轎攆才在府邸的門口停下,卻見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白白胖胖的臉上滿是汗珠子。
“長公主,適才不知是誰在府門前扔了一封信,竟是要呈給您的。”管家說著,便呈上一封信來。
長公主一愣,卻想不出是誰竟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法子來送信,只皺眉將信拆開。
誰知看完之後,頓時變了臉色,連拿信封的手也在不斷的顫抖著。
身邊的嬤嬤見她臉色不對,但瞧著眾人皆在場,亦是不好問出來,只趕緊說道,“長公主,該進府了。”
長公主這才恢復了幾分的神智,只一腳邁下轎攆來,誰知腳下虛浮,若非身邊的丫鬟攙扶著,她險些摔在地上。
她這才往府邸裡走去,卻見言侯聽聞她回到府邸,便趕緊奔了過來,只將眾人都打發出去,才將話給說了出來。
“我已經查到了,阿空被施染給帶走了,而且瞧著施染與那連兒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言侯滿臉的擔憂,“可真是奇了,竟無人知曉這丫頭是哪裡來的,莫不是從地縫裡鑽出來的?”
長公主這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只將手裡的那封信遞給了他。
言侯看完之後,亦是心下大駭,急道,“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北涼的郡主。”
兩人這才想起來。當初燕成王進京的時候,為何一口咬定北涼的郡主在京城中,如今看來這樣一個人物竟藏在了自己的府邸中。
“我見過一面的,當初……”長公主想起那張吊死鬼的面容來,那一舉一動,分明和連兒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