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樑忽然撞到裴揚結實的胸膛,有些吃痛得揉著鼻子。而她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攬住了裴揚的後背。
這般舉動卻沒有即時被制止,她嗅到裴揚身上的味道,不愛薰香的她都覺得有點好聞。
鍾漪終於鬆開手,覺得此時應該說些什麼,“上次你選的那香,皇后娘娘果然喜歡。”
她的話,前半句出了口,後半句卻嚥了下去。她本想說,你這身上燻的也好聞,但是這話說出口,是不是不太合適。
裴揚雙臂不安地不知放在何處,見鍾漪自己退開。他才將手臂收回。
他退到門邊,平了心緒,對鍾漪說:“娘娘喜歡就好。”
如此這般距離,公主竟毫無旁的反應。讓裴揚有些難受。還有上次在公主府......看來,有些事情,也許真的強求不得。
他退到門邊沉默不言,鍾漪就跟了上去同他講話。她自己也不知為何。就是想與他多說兩句,而這什麼時候能出去。出去做什麼,她已經拋在腦後。
“京中女眷皆愛在衣衫上薰香,每次芝菡給我燻完,我都覺得雖然好聞。但是一出門,就好像蟲子,蜜蜂,都圍著我轉似的。你知道,我最討厭......”
她的話還沒說完,“嘭”的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她捂起耳朵,就見門外一團團光亮出現。
“臣等救駕來遲,還望殿下贖罪。”
這雄渾的聲音是殿前副都指揮使魏瀚海的,鍾漪吃驚地看著裴揚,他怎麼把禁軍都找來了......
“公主一會兒出去了,去明月樓吃些好吃的再回家吧。”
鍾漪看著他的側顏,疑惑問著:“你不去嗎?”
“臣還有事。”
裴揚說完,拉著鍾漪的衣角到了另一側,給破門的禁軍留出了空間。
門外的禁軍見到公主,身上的盔甲嘩啦啦地響動,齊齊跪身行禮:“參加長公主殿下。”
同時跪身行禮的還有裴揚。
這下這麼多人行禮,讓鍾漪格外不適,“起來吧,起來吧。”
魏瀚海的人將鍾漪安全送走後,刑部、大理寺的人,都來了。
這下這小小的櫃坊著實熱鬧。可禁軍的職責只是保護皇室,別的不管,而裴揚不過也是個連坐的倒黴鬼。自然跟著魏瀚海一起走了。
此時已至戌正,長街上有些小販已經收攤回家。但是大的酒樓還是燈火通明。裴揚跟著禁軍走在街上,突然覺得還挺威風。只是如今顧不上這些,他需問情一件事情,“魏將軍想通地很快啊。”
這魏瀚海今年已至不惑之年,一直是副職卻做著正職的職責,操著正職的心。只因都指揮使是尹家人。
“魏某一心為陛下,不必想。多謝裴大人的機會。”這世間沒有人願意自己擔著旁人的職責,還要受那人的排擠。
而尹都指揮使現今正躺在宴席的溫柔鄉里,還不知道明日一早,自己的烏紗帽就會搬家。
鍾漪並沒有去明月樓,而是要人將她直接送回公主府。
她一到門前,就看見芝菡正站在門口等她,“公主,您可嚇壞我了。公主餓了吧,飯都做好了。”
“你怎麼知道?”
鍾漪詫異,她被困不過是偶然發生的事情,怎麼芝菡都知道了?還備好了飯。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唐頓過來說要奴婢拿著您的牌子進宮找太后娘娘,說公主不見了。然後陛下派禁軍去尋您後,奴婢就自己回來準備晚飯。公主不吃再熱一次的飯菜,於是奴婢就等著唐頓的訊息。半個時辰前他來說可以做飯了,這會兒飯都是剛好的。您換身衣服快來吃。”
聽了芝菡的回答,鍾漪才明白,這一切都是裴揚安排好的。他竟然想的這麼細緻,每一步都安排地井井有條。
鍾漪雖然坐在妝臺邊,面對著鏡子,卻沒看鏡中的自己。她腦子裡只想著,裴揚這個人還挺好的。
她在府中悶了幾日,胡嘉遇這日前來將小狗領回去。他家中已然安頓好,將藥材什麼的容易被小狗咬壞的,都存放好了。這下再沒擔憂,而小傢伙們又叨擾了公主數日,也該領回去了。
只是胡嘉遇沒想到,這幾個小傢伙長得好快。來之時她尚且能一人抱走。如今兩個她都抱不動這五隻小狗。
鍾漪看著養了數日的小狗有些不捨,可總要物歸原主。她要胡嘉遇乘自己的馬車帶著小狗回家。車伕再將馬車駕回就好。
公主近日沒有出府,這車駕剛剛出去,裴揚那邊就得了訊息。
“保護公主安全就好,公主去哪裡,做什麼,都不必管。”
唐頓點點頭,可公主車駕的方向是胡太醫家。這也不用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