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揚向後撤了一步,撇過頭去說:“公主金枝玉葉,作為臣子,自然不能直視。”
他已經緊張地手心微微冒汗,不知道公主到底要做什麼。他既想多想,又不敢多想。
鍾漪狐疑地打量著躲躲閃閃地裴揚,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質問道:“你胡說八道,你以前總看我!”
“我沒有!”
裴揚矢口否認著,扭過頭來剛好對上鍾漪地目光。鍾漪臉上地神情繃不住了,指著裴揚哈哈大笑著說:“你看你現在看了,哈哈哈哈哈。”
終於輪到她整裴揚了!真是太有趣了。
“公主能不能不開這種玩笑。”
裴揚收回僵直地身子,走到另一側看著笑得開懷地鍾漪,一臉不悅。
“哼,不是你以前捉弄我的時候了。需要我一一列給你聽嗎?”
鍾漪昂首挺胸的得意,卻不知對面的人已經換了種心思。全然沒了剛才的緊張。裴揚不是睚眥必報的人,卻要教育教育公主,不可以這樣開玩笑。
“你還有事嗎?沒事快回家吧。不用在我這裡了。”
鍾漪見裴揚半響無言,以為他生氣了,可道歉的話也不好出口,只能這樣說。畢竟裴揚小時候捉弄她多次,也沒道歉過。
“公主,臣還有事。”
裴揚一步步走近洋洋得意的公主,這次輪到他步步緊逼。
“有事快說,我要休息了。”鍾漪眨眨眼睛看著來人,不知他有何意,只是心頭莫名地緊張起來。
“臣就是擔憂公主的休息,公主今日遇到險境,晚上可是會做噩夢?”
鍾漪的腳跟瞧瞧退了一點,今日的事情確實可怕,她也隱約覺得自己晚上又會夢魘。但不能打破她剛剛威風的形象,只能佯裝說著:“不會啊,本公主惡名在外,怎麼會怕。”
她眼睛眨地過快,裴揚知道,公主一說謊,就喜歡頻頻地眨眼睛。
這下換做裴揚又近了一寸,認真道:“公主哪裡有惡名。臣聽到的都是公主的美名。”
“你胡說,你那輿.論的效果雖好。但人人都覺得我是個母夜叉,你家管家都怕我。”
鍾漪嘟嘟嘴巴,很是不悅。
她這時站在牆邊,裴揚離她有些近,這距離近與遠,與誰主動,也是有關的。
裴揚主動離她這麼近,讓她有些不適,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可腳跟抵到了牆邊,她的後腦險些撞到堅硬的牆壁時,卻被裴揚的手掌墊在了後面。
如此,二人的鼻尖都差點撞到一起。
鍾漪的呼吸開始侷促起來,羽睫顫地出奇的快,她見裴揚還想再近一步時,癟著嘴哭腔喊出一句:“救命啊......”
可到了啊字,聲音就弱了下來,因為她發現,裴揚不過是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裴揚看著鍾漪像小貓一樣,舉起兩個小拳頭擋在臉前。看見死人她都沒這麼怕。
“公主這麼怕臣?”
面對裴揚的疑問,鍾漪支吾起來,“我,我我,我以為你......”
裴揚沒再多言,只留下句,“公主不可以再私自行動。不然我們的聯盟,就終止了。”就拂袖而去了。
待裴揚走遠後,鍾漪覺得自己頭不是頭,腳不是腳,想站在雲端一樣,輕飄飄的,這種感覺也是前所未有的。
翌日,裴揚拿著那方憑信去找宣文斌,宣文斌看著眼前的憑信,張大了嘴巴,那眼珠子都要掉到了憑信上,“我沒看錯吧,這兩萬兩白銀。”
“你認字就沒錯。”
裴揚執著羊脂玉的茶碗,他今日拿了兩萬兩憑信來,騙了宣文斌家的青鳳髓喝,也算值了。
“你怎麼了?病了?哎呀,真的,真的沒想到,咱倆的關係等到了這個地步。待你走後,我定會好好拿著這筆錢,行善舉,做善事。”
宣文斌說得動人,眼淚都快掉了下來。像是真的裴揚要死了,把自己的所有家產託付給他一樣。他這邊演著戲,感到周遭一團冷氣,裴揚正冷眼瞧著他。
“你要不是快死了,怎麼可能給我這麼多錢。”
裴揚將憑信搶過來,睨了他一眼,“我說是給你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