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手敲敲腦門,若有所思道“刑部的辦事效率倒不如以往了,那府尹公子的嘴硬,還是你們的刑具硬?”
朱晚照的臉上笑容不減,卻是有些無奈了“太子殿下有什麼好的建議?”
“本太子近日閒來翻閱古籍,看到一個步生蓮花的法子,不知道朱大人聽說過沒有。”
“還請殿下賜教。”
“簡單的很,只需要一個釘板,牽著犯人在釘板上走一趟,那腳底板上針孔出血,可不就如紅蓮綻放?”
朱晚照抬頭看向當今太子,只見他眸光深邃,宛如琉璃,而那紅瓣薄唇說出殘暴酷刑卻猶如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
縱然看上去放蕩不羈還略帶跋扈,但這舉手投足流露出來的精明,卻是深得皇帝的真傳。
他善於掩飾,也善於偽裝,在皇帝面前,他是謹言慎行克己守禮的儲君,在百官面前,他囂張跋扈罪責百出。
但他朱晚照所見他最多的一面,卻是他內斂的沉府,以及霸氣十足的手段,
“有了此法,看來犯人一定會招。”作為刑部侍郎,天生嗜血的品性也讓他對這個新刑罰躍躍欲試。
正要告辭離開,忽的想到門口還跪著的人,朱晚照又道:“門外的是太子妃娘娘?”
“是又如何?”
朱晚照笑著搖頭道:“不如何,殿下機智神勇,沒想到卻不怎麼憐香惜玉啊……”
太子不動聲色的抬手,拿起桌上茶盞喝了一口道:“那是她自己胡作非為自作自受,本太子也沒想罰她,沒想到她自己倒有自知之明。”
“呵呵,這是殿下的家務事,下官先行告退。”
“知道是家務事你還多嘴!”
沒好氣的嘀咕一聲,見朱晚照離開了,太子終於清了清嗓子,往椅背後面一靠道:“請太子妃進來!”
門外劉玉瑤聽了,如蒙大赦,剛一站起來,雙腿木然一麻,疼的她如今是站也站不穩了,真是欲哭無淚。
弄影攙扶住她的胳膊,見她苦著一張小臉泫然欲泣,只得彎下身子,在她雙腿的幾個穴位處使勁拿捏了幾下,總算讓她覺得好多了。
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那位太子殿下正坐在桌案後面,提筆不知寫著什麼。
劉玉瑤就站在門口,也不說話,也不行禮。
半晌之後,只聽那太子道:“跪下。”
“啊?還跪?再跪我的腿都要廢了!”
“放心,人的腿沒這麼容易廢,”男人將毛筆擱置在案上,冷嗤她道:“難不成還要我請你坐下?”
劉玉瑤展顏一笑“好啊,我不會介意!”
左右看了一圈,書房擺著一溜兒書架,並沒有多餘的桌椅板凳,唯一一張就是那太子屁股底下的了,還鋪著柔軟的錦墊,寬敞舒適,就是坐兩個人也綽綽有餘。
雖然有點委屈自己,但坐著總比站著好,和他坐一張椅子就坐一張椅子吧,沒什麼大不了。
心裡這麼想著,劉玉瑤提起裙襬就向桌案後面走去。
太子李徹見她向自己走過來了,頓時驚駭起來“你幹什麼?!”
劉玉瑤道:“你不是讓我坐嗎?你往那邊挪一點。”
聽聞此言,太子騰的站了起來,用一種受到驚嚇的眼神看著她,上下將她一番打量。
身上還有從牆頭掉下來所沾上的泥灰草屑,頭髮凌亂,尤其是那屁股上!怎麼回事!好好的一條裙子竟被她磨穿了屁股!
劉玉瑤舒舒服服的在他的位子上坐了,享受一般蹭了蹭,拍拍身邊空餘的位置道:“你不用特意給我讓位,你也坐啊,這張椅子很寬。”
李徹算是看明白了,這劉玉瑤行事不僅不按常理,居然還臉皮厚到這般一個程度,眼看她那張髒兮兮的小爪子就向自己摸過來了,他嚇的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砰的撞在了書架上。
劉玉瑤奇怪道:“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躲什麼啊!”
“簡直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李徹咬牙切齒的和她拉開距離,剛走到門口就一把拉開大門衝外面叫道:“來人!來人!把這張椅子連同這個人都給本太子扔出去!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