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齊和柳智聽著臥室裡傳來的輕微鼾聲,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關上屋門。
他們算是肖博凡的親衛,不僅在內城有一間百十平的樓房,還在肖博凡的別墅院子裡有自己的單間宿舍,原則上是用以緊急時刻的就近指派。
像今天,肖博凡沒有說讓他們回家,他們就只能睡在宿舍。當然,家裡都是家人在住,他們也願意樂的自己在這兒躲個清靜,肖博凡也是不管他們的。
出門後,二人走到了宿舍區,他們房間挨著。
柳智皺眉,道:“丁齊,奇怪啊,老闆竟然這麼快睡著了?他平時哪次回來不得灌上幾口酒才睡啊。”
丁齊翻了翻眼皮,突然盯著他道:“白痴。”
然後隨手便關上了自己的房門,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模樣。
柳智瞪眼:“喂?喂?”舉手想敲門,卻怕聲音驚醒了肖博凡,最終虛空揮揮拳頭,一副很兇的樣子,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站在房門內貓眼處,丁齊瞧著柳智回屋,咧嘴笑了笑,這才卸下防備休息去了。
……
夜幕降臨,群星高掛,只是少了城市霓虹燈的第四天,空中的星辰就低的隻手可摘。
靈虛聖女睜開雙眼,思緒彷彿還維持在靈虛山上。
周身傳來溫暖的感覺,她縮了縮輕柔舒適的被褥,這和她平日裡醒來,冰冷的宮殿觸感截然相反。
這時她定睛一瞧,入目便是不同於聖女宮高聳空曠的天花板,這間屋子方方正正,很是窄小,吊頂掛著看起來製造特殊的精緻燈具,看起來頗為繁重。
這是……哪裡?
她剛想起身,卻忽然覺得下腹疼痛,再扭頭,就見身側窩著一個瘦瘦小小肉呼呼的東西,那小東西只有她的手臂長,月華璀璨的室內,她能夠看清那小傢伙黑紅的面板和嘟起來的小嘴。
瞬間,白天的記憶湧上心頭,她頓時驚恐的想道:“這,這是……孩子?本座生的孩子?”
“不!這不可能!”
她忽然想要往後縮,離開這個恐怖的小東西遠遠的,可是,剛一動,她便發現一隻小小的手,緊緊的抓著她的左手食指。
這一刻,她立刻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絲一毫也不敢亂動,深怕稍微一抖,就驚醒了睡夢中的小人。
她的食指上傳來了柔軟溫暖的觸感,那小小的人兒似乎在用他特別的方式將一種情緒傳染給了沈箬織。
她忽然覺得鼻頭有些酸,眼眶也紅了。
本,本座……我,我成了一個母親?
作為靈虛聖女,她本就是天生地養,不問父母不問情感。
她一輩子活了千年,無情無愛無恨無傷,就如同冰冷的玉雕,孤獨的在高高的靈虛山上俯視眾生。
所以她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因為這一生,除卻聖女的職責,她覺得沒有自己,對自己而言,簡直毫無意義。
而當她重新復活,天道竟然給了她一個孩子,她親自生出的孩子……
這股血肉親情,彷彿一下子將她從神位拉下,降為凡人。
有血有肉有情有愛……才是真正的人。她在這一刻,竟然自覺地將自稱從本座,改成了“我”。
忽然,她見小傢伙皺了皺眉,咧開嘴,哭了起來。
“啊,你,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