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知道我的名字?”杜軒吃驚問道。
“公子的名字,得由大王恩賜,公子剛剛生下就遭不測,大王不及賜名,先前倒是聽夫人說過,暫喚公子軒兒,應是夫人給公子取的小名吧。這小名除了夫人、爺爺和我,應該沒有人知道。”玉兒道。
“這麼說,竹簡正是母親大人派人留下的,這軒字就是最明顯的訊號。”
“如果是夫人派了人來,為什麼沒留在山莊等待?若有危險,就不怕別人看了去?”
“玉兒再瞧瞧這石桌上的雪,有花架的遮擋,桌上積雪並不多,看樣子,竹簡已經留下好幾天了。也許來人久等無望離開了,他們應該想不到,以我兩人之力,會在這樣的風雪天趕來。這裡不安全,我們得趕緊離開才是。”
兩人不敢停留,沿來路直奔山下。
來到山腳下一個隱蔽處,先前那輛馬車還按計劃等在原地。
日近黃昏,風雪不減。馬車頂風而行,直回都城。
一路奔波勞累,兩人都有些乏了,相依著眯眼假寐。
嗯?!
杜軒突然開眸,神識探出車外,雪花漫卷,簌簌落地之聲清晰可辨。但除此之外,杜軒分明感應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機和刻意壓制的氣息。
官道兩邊的叢林裡,兩左兩右四條人影正藉助漫天風雪的掩護,向馬車迅速靠近!
兩世為人,杜軒從未接觸過武學,只是在悅來客棧遭遇一場變故後,才提前預知到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夜出王宮被伏擊、清風峽遭遇殺手,躲在暗處的實力兩次出手,杜軒都處於昏迷狀態,對危險沒有直觀的感受,但眼下這場伏擊帶來的殺機卻真真切切。
杜軒大駭,以自己嬰兒之軀和玉兒的弱不禁風,兩人怎麼能擋?
這番思慮,不過片刻之間。
咻!
嘶!
轟!
啊!
金屬破空聲、馬匹嘶鳴聲、馬匹轟然倒地聲、馬伕的慘叫聲先後響起,行進中的馬車突然騰空而起,再重重地砸向地面!
馬車落地又彈起,車廂水質激烈顛簸。
半夢中的玉兒突然驚醒,驚慌失措之餘,下意識伸手想要抱住杜軒,剛剛彈起的馬車將她整個身子拋了出去,重重砸在馬車的橫板上。
杜軒則出奇冷靜,急出雙手牢牢抓住馬車底板上的一根橫木,弱小身軀匍匐在地板上,才避免了被馬車騰空丟擲。過程中,他已經感應到了四名刺客已經從官道兩邊的叢林中竄了出來,向馬車飛掠而來。
踏雪無痕!
想必四名刺客輕功了得,在風雪中破空而來,踏過厚厚的積雪,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杜軒眉頭緊皺,冷汗溼透了裡面的衣衫。
噗嗤!
刺客迅疾如風,瞬息來到馬車面前,毫不猶豫揮劍擊出。
四柄劍,兩左兩右,兩上兩下,穿過粗麻布簾和木板,劍刃寒光一閃,劍鋒直逼杜軒。
看來劍客蓄謀已久,在馬車外就牢牢鎖定了杜軒,務求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