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
明日便是十五了,難怪今晚的月亮如此圓滿透亮。
再過半月入冬,又是一年飛雪月。九兮又抬頭飲了口酒,卻沒立刻嚥下去,一口酒仍含在口裡。
“伴月飲酒,殿下好興致。”
左下方猛然響起一道聲音,九兮沒有防備,一口酒咔在喉嚨裡嗆出些淚光來,好不容易順了氣將酒嚥下,低頭看去,那罪魁禍首仰首看她笑得一臉玩味。
“咳咳……大半夜的,作何嚇我?”
九兮嗔了底下那人一眼,看著他衣袍翻飛上了殿頂,在她旁邊坐下。
“深夜不在自己府內睡覺,翻牆進來的?”
“翻牆不符君子之禮,只是用了些旁的法子進來罷了。”
“五年不見,原先的翩翩公子,怎生出些衣冠禽獸的樣子來?”
“殿下說笑了。”
箐桑一臉的溫和有禮,讓九兮說不出什麼懟他的話來。
“言歸正傳,半夜入宮,找我何事?”
“今夜月色正好,在下閒來無事,來找殿下賞月。”
九兮左手撐著下頦,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順便談些在下安排的人從各方傳來的情報。”
箐桑補充道。
箐桑五年前同九兮分別自己回了天元后,便開始著手與九兮計劃之事。先是在天元招攬德才兼備卻懷才不遇的江湖人士,暗中培養形成自己的勢力,又在三國各方安插人手,建立了情報機構。
當然這些都是依靠著九兮的名頭和財力進行的。
如今殿下羽翼豐滿,他也可以由暗轉明,在明面上做她手下的幕僚了。
不過他若想真正一展抱負施展才能,還需等到小殿下繼位才行。
“陛下如今將每日政務幾乎全權交給殿下處理,看來殿下繼位之日不遠了。”
“她不過想多出些時間同左相大人待一處罷了。”
“殿下繼位後可想過如何處理同啟溟和祈安的關係?”
“此話怎講?”九兮淡淡道,“不是說來同我分享情報,怎地卻是你來問我?”
箐桑抿唇笑了一下:“殿下不必心急,在下先說情報就是。”
“快講。”
“殿下要我調查琅樂的行蹤,今日得到訊息,他已被啟溟君主奉為國師。”
“怪不得七星閣被端也沒聽說他出手,原來已經依附了啟溟王室。”九兮仍是平靜道,她說不清自己聽到琅樂的訊息心裡是什麼感覺。
在天元無法實現他的野心,還是隻是他無法再做她的師父?
她至今想不通他堂堂一個妖尊為何特地來天元做她師父,想不通他為何在人界建立七星閣,更想不通他為何將她抹了記憶帶去妖界。
琅樂是妖族之事九兮未曾同旁人說過,算是顧及她同他的最後一點師徒情分。
禪師曾問她,怕不怕他是妖族,是異類。九兮想了想,應是不怕的,她心裡沒有對他不是人族的身份產生過牴觸和恐懼,只是難過於她自以為了解他,卻從始至終都沒摸清他的心思。
箐桑也是今夜無眠,趁著月色翻來王宮想看看她。琅樂這樁訊息卻也沒如何緊急到今晚便要同她彙報的地步,於是正事說完便開始說些閒事。
“聽聞陛下原先給殿下定了一樁親事,如今殿下及笄,陛下很快就要昭告天下了吧。”
“你訊息倒是靈通,可知那同我定親之人是誰?”九兮幽幽問道。
“當今祈安國君主,君千瞑。”
“是啊,是他。”九兮飲了一口酒嚥下,“不過現在,應該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