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我等必將盡力,以大司徒馬首是瞻!”
“昆陽乃南陽北面門戶,如何可以不救?!”
這一次,再沒有人敢於反駁。
“很好。那麼從今日起,你們便是我的人了。而他,便是你們的主將。”
劉縯伸出手,指著身後的劉秀。這一次他對平林兵將領的口氣,已經不再是詢問,而是命令。
將一片此起彼伏的遵命聲留在身後,劉縯策馬向著門外行去,只是輕輕對著身後的劉秀喚了一聲:“阿秀,你們隨我來。”
劉秀匆忙站起身,緊緊追著劉縯離去。李通與任光對視一眼,也趕緊跟在了後面。
廳內,只剩下了平林兵的那五名將領。直到劉縯離開後廳,空氣中的凝重壓力才終於散去。五人大口大口地急促喘息著,讓幾乎快要窒息的肺部獲得一絲放鬆。
他們互相左右望著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無比的恐懼與險死還生的僥倖。
咚!
飯廳上首處的一聲輕響,那是陳牧僵硬的屍首直到此時,才終於倒在了地上。而他的首級,依舊圓睜著雙眼,雙唇半開半閉,保持著發出最後一個字時的口型。
五名偏將的背後,已經完全被冷汗所打溼。毫無懷疑,若是剛才他們也同樣拒絕的話,那麼下一刻,自己的腦袋,也將得到與自己主將同樣的下場。
……
走出了廳門,劉秀才看見後院中並非沒有衛兵存在。院門處,以及庭院的兩側,都已站滿了平林兵計程車卒。
然而他們儘管人人手中都握著兵刃,但卻絲毫沒有半點戰鬥的意願。每個人的面上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手中握著的刀劍長矛,應該作為何用一般。
門口處,有著一名身首異處的衛兵。所有其餘衛兵的目光都望著那名死去衛兵的屍首,那目光便像是牧場中的羊群望著被屠宰的同類般的憐憫,無助。
很顯然,在劉縯衝入縣衙的過程之中,那滿院的衛兵之中,便只有那一人曾鼓起勇氣上前阻攔。而可惜的是,那勇氣為他帶來的只有殺身之禍。
即便是此刻,當劉縯的坐騎緩緩一步步自後廳內踏出時,所有衛兵依舊沒有上前阻攔的動作,甚至就連這等意向都沒有絲毫表露。
劉縯掃了一眼身前眾人,伸手隨意指了指其中一名衛兵:“你,去給陳牧收屍吧。其餘人,出去。”
這是平林兵的地盤,陳牧是平林兵的主將,院內站著的衛兵,盡是平林兵的人馬。然而劉縯卻輕描淡寫地隨意下令,讓他們去給陳牧收屍!
而那名被劉縯伸手指著的衛兵,竟然只是遲疑了片刻,便真的低下頭,快步小跑進了後廳。
其餘的衛兵,也同樣只是在片刻的猶豫之後,便散出了這後院。自始至終,也沒有一絲的喧譁與混亂。就彷彿他們的主將並非剛剛被殺的陳牧,而是眼前的劉縯一般。
原本熙攘擁擠的後院,此刻已一瞬間變得空無一人,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