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凌厲的鳳眼中此刻除了翻滾的烏雲外在看不出其他色,渾身上下散發的陰鷲之氣無不令她膽寒心顫。可即使如此,她還是不能屈服與男人的yin威之下,因為此刻就是她唯一的機會。
若是失去了這次,下次恐怕是在難以尋的如此天賜良機。
“微臣對陛下一心一意除了陛下外從未找過其他男人,對於陛下說的那些子虛烏有之事更是聞所未聞,臣並非是不想待在陛下身邊。只是如今邊境之時迫在眉睫,男女之情在臣眼中都可先放在一邊,還請陛下成全微臣,令其領兵出征,而且臣以前在邊境待過多年更是熟知匈奴等人戰略方案,還請陛下成全。”男人的疑心病很重,特別是在他看不見她眼睛的時候,那抹子懷疑之色就跟放了放大鏡一樣。
何當離漆黑的瞳孔中滿是在堅定不過的真誠之色,給人的錯覺就是。你若是不同意她那麼一個忠軍愛國臣子所說的一切,那你同那等昏庸無道的帝王有何區別。
更該死的是崔瀾完全從她話語中挑不出任何錯,就像她說的一樣。震國公年紀已大,是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
而朝中唯一熟悉匈奴,甚至與之對戰多年且從未敗的將領還真他媽/的就只有她何當離一個。
即使拿她的女子身份威脅又有什麼用,人家壓根不帶怕的,甚至還會引起其他倆國的窺探之心。畢竟誰曾想到那位冠絕三國的玉面將軍居然會是女兒身,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美色當頭上,誰都不知會因利慾薰心之下做出什麼來。
“若是朕不同意,難不成愛卿是不是就打算隨著大軍偷跑而去。”崔瀾怒而發笑,只覺得前面的溫情都餵了狗。
“若是陛下不願意,微臣便也只剩下那麼一個法子了。”漆黑如深淵的瞳孔對上凌厲陰翳的目光,誰都不肯先一步屈服認輸。
周圍的空氣好似也在這一瞬間凝固開來,沉重得甚至令人一度壓得喘不過氣來,就連窗欞外吹進來的幾縷清風都像是被吸入沼澤泥池。
由緋紅漸外延申而出的粉紅桃花在一夜之間又不知要被吹落花瓣幾許。白瓷的美人腰花瓶中還斜斜的橫插著幾株紅杏。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誰都不肯做低頭的那一方。許久,終是有人開了口。
“愛卿想去也可,不過天底下可沒有如何白吃的午飯。”骨節分明的大手禁錮著她形狀秀美的下巴不放,笑得陰森而嗜血。
就像是生於陰暗潮溼處的毒蛇不再掩藏自己的本性,露出了自己帶毒的獠牙。
“畢竟朕可是等了阿離那麼多年,豈會那麼輕易的放阿離離去,甚至還是在沒有任何對朕有力的情況下。朕不傻,阿離亦是。”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紅腫的半邊臉上,使她泛起了層毛骨悚然之感。
何當離原先緊抿成一條直線的唇瓣聞言後,方才動了動,啞著嗓音道;“臣對天發誓若是此次擊退匈奴後,微臣會自願卸甲歸田。拋棄所有隻願成為後宮女子一名,侍奉陛下並未陛下成功誕下一龍子,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話音落,何當離捲翹的睫毛輕顫了顫,形成一個在完美不過的孤度,就像倆只欲展翅而飛的蝴蝶。
實際心裡卻在冷笑漣漣,畢竟誓言這東西她從小到大發過的還少嗎。關鍵是需要對方信了才行,一雙瀲灩的鳳眼中因臉頰的疼痛與恐懼之色而染上了朦朧的氤氳白霧,嬌豔的菱花/唇微微半啟著,更襯得美人嬌柔無力。
男人對他突如其來的發誓顯然弄得有些愕然而驚,更多的是由怒轉狂喜之色。畢竟那話裡可包含著多少年來他的求而不得,說來也是可笑,他一個帝王居然也有著求之不得之物。
而那人還是一個卑賤如塵埃中的小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