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就說,況且本軍師說的不過是大實話,又何錯之有。”樊凡不滿的斜瞪了眼那個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小豆芽還想同他搶阿離。更覺得混身上下直泛噁心,他那時候就怎的豬油蒙了心,想著要英雄救美,直接讓她死在那裡才好,眼不見為淨。
“呸,我長得就算沒有將軍好看又如何,總比某些人只要一見到女人就挪不動腿,活像百八十年沒有見過母豬一樣。”從小混跡在市集中長大的楚挽箏,自然也是個罵人的一把好手。
有時候彼此二人間在對罵,一天下來都放不出個輸贏。
一路上雞飛狗跳的,倒是增添了不少樂趣。
何當離無視他們繼續吵架的場面,而是走到了朱三旁邊,問他要了一個芝麻大餅來吃。
“阿離你這小子怎麼知道我這裡有東西。”朱三有些好笑的看著才到自己胸前高一點的兄弟,隨即從包裹中拿出了一個餅給她,嘴裡嘖嘖倆聲,道;“你小子就是太瘦了,肯定是小時候沒有怎麼得吃東西,怪不得現在都不怎麼長個子了。”
“還好,餓不死就好。”隨著何當離屠/殺流放當年何家上百口後,即使有些事情在想掩藏都藏不住,紙終究包不住火,總會有人能從其中的蛛絲馬跡或是些許小事中能猜出了一二來。
有時候越是這樣,你什麼不說的時候,才會越發惹人心生憐意。
“大餅很好吃,就是放久了有些幹,對比這個我還是更愛吃肉餅。”何當離費力的咬下一口餅,又放在嘴裡用唾液浸泡許久才嚥下去。
果然這芝麻大餅還是得需要新鮮出爐的才好吃,這放久了不僅味道有些變了,就連這口感都是皺巴巴的,好在,尚且還能飽腹。
“好你個阿離,有得吃就算不錯了,你小子還想挑三揀四。不過也不知道這鳥不拉屎的山中還要走多久,要是在走個四五日,老子嘴裡淡得都快要出鳥來了,更別說啃乾糧啃得腮幫子疼。”朱三蒲扇似的大手拍打著她肩,瞧見她吃得香甜,那嘴巴鼓鼓的就像只小松鼠,忍不住連自己嘴裡都覺得有些癢。
“你說要是這山上能出現只野雞野兔打打牙祭就好了,可是別說這些了,就連只雞蛋大的麻雀都瞧不見半隻。真不知道是不是這處的山裡邪門還是這處兒的鳥獸集體冬眠了。”嘴裡此刻也咬著一張餅的朱三狀若無意的同人說著話。
“你沒見最近的天都是灰濛濛的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這種看起來馬上就要大雨傾盆而至的天氣。別說沒有麻雀出來的,就連人都是想要懶著骨頭睡覺才好。”如朱三所言,這山上確實有些過於安靜了些。
密林中的蟲鳴鳥叫,如今只聞蟲鳴,不知鳥聲何處尋。
“再說現在最起碼還有得吃我就不挑三揀四了。”有時候,往往都是說著無意,聽著有心。
何當離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才啃了一小半的芝麻大餅,黑沉沉的目光狀若無意的掃過安靜得過於詭異的密林中。誠如朱三說得沒錯,這座山實在是太安靜,安靜得有些非同尋常。
就連她的眼皮子最近有時都忍不住跳動著。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而很不巧,她跳的恰恰正是右眼。
雖說子不怪力亂語,可有些事實總歸不能用常識來解釋。她只能歸根與最近天氣不大好和自己有些歸於疲勞過度的原因所在,想著今晚上好生休息一下才行。
晚上,他們是在山上留宿的,趁著天還未亮,各自搭建帳篷的搭建帳篷。忙著準備晚飯的準備晚飯,還有一小隊自發為周邊巡邏,隨便看看能不能運氣好找到什麼野味打打牙祭。
而聽那位嚮導的意思來說,只要翻過這座山後,便能抵達到了正陽國邊境。話雖如此,可是她的心裡總是不安到了極點,特別是在吃晚飯的時候,到達了頂點。
就像暴風雨來前的寧靜,表面粉飾太平,暗地早已波濤洶湧在,只待將人吞噬入深淵。
“阿離,出來吃飯了。”樊凡心情頗好的掀開了住他隔壁的帳篷,誰曾想能看到令自己眼睛發直的一幕。喉結滾動,嚥下一大口唾液。
此刻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具白得發光的身體正背對著他,肌如玉,膚如霜,整個人宛如冰雪鑄成。
潑墨山水似的青絲披散而下,令人忍不住想伸手為其撩到一側,撫摸而上。
“嗯。”何當離飛快的穿好外衫,隨手用天青色綢條綁好了發走了出去,並不理會如今還傻愣著不動之人。
何況他剛才不過就是無意間看了一個後背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而她自己也發現,自己的思想已經足漸往男子那方靠攏,否則又豈會做出如此驚天駭俗之事來。
因著如今在趕路,路上帶著的自然都是便與煮食之物儲存乾糧之物,可是等你一連十天半月不是啃幹饅頭就是大餅的,是個人都會發瘋。
這不,今晚上不知是誰知道了不少新鮮的白色蘑菇,其中一個人辨認出來是無毒的話,自然就用來給之加餐了。
而今晚上的伙食是蘑菇湯就饅頭和大餅,作為將領中的何當離有幸得了肉食。
“阿離你來了,過來這裡坐。”正在喝湯中的朱三餘眼見人過來了,連忙招手打招呼。
營地旁架起了好幾個用於煮飯的火堆,橘紅色火苗上架著一個黑鐵鍋,此刻裡頭煮好的蘑菇湯正往外冒著冉冉白霧之氣。那香味,即使她還未嘗過便被勾起了滿腹食慾。
“嗯。”何當離惋拒了一名士兵給他遞過去的蘑菇湯,就著清水嚼著牛肉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