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城的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到處瀰漫著生活的煙火味。新鮮出爐的油條與手抓羊肉蔥香大餅,撒了芝麻的醬香餅,皮薄餡厚的大肉包子以及一口下去鮮滑可口的白菜豬肉餃子都在隨著晨起的寒氣。不斷爭先恐後湧入他們鼻尖,將這不爭氣的肚皮餓得漣漣打鼓。
好似那壓迫而來的匈奴大軍並不能影響到他們生活的一分一毫,只因他們不遠處處就駐守著上萬計程車兵,只要有他們在,他們不倒,就像是有了永遠的堅韌後翼。
而幾個月前刻意壓抑與去遺忘下的那抹如臭下水溝裡濃稠噁心,附之如骨的視線又在一度出現了。甚至比之前面還要來得更大膽的熱烈,就宛如像是一匹餓久了,泛著幽幽綠光的狼崽緊盯著垂涎許久的獵物。
只帶著獵物不注意的空隙間,衝上去。將其撲到在地,在狠狠的咬斷她的喉嚨,舔舐/著鮮血,而後將她整個人吞食入腹。
何當離蹙著眉頭,同正和人說話的樊凡對視了一眼,決定先來個靜觀其變。
同以前一模一樣的規律,先選了一個最大的酒樓好酒好肉的大吃一頓,而後面才有力氣去怡紅院尋歡作樂。而每到這個時候,何當離總會尋藉口離開。
柳三柳四已經見怪不怪了,只當阿離是要為哪位姑娘守身如玉,最多就是調侃幾句。
不過這一次,罕見的,連樊凡都開溜了?
“阿離,你要不要吃那個?”樊凡拿肩膀撞了撞身旁人,拿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冰糖葫蘆。在陽光照耀下,澆抹上了一層蜜色糖皮的紅山棗正散發著誘人甜香味。
好似就連這晚秋的空氣中都染上了甜甜的麥芽糖香。
“不要,我不愛吃那個。”何當離搖了搖頭,她對於冰糖葫蘆是真的不喜歡,更何況還是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以前是沒有機會吃到的東西,即使現在吃到了又如何,她依舊不喜歡。
“那你要不要吃醬板鴨,晚點我們買些回去當宵夜。阿離你看那邊有賣糖炒板栗的,要不要我去買點來給你吃。”樊凡繼續不死心的出聲,好像有種不為她花錢,全身上下都叫囂著不舒服的細胞。
“不要,我要去買白糖糕吃,你要不要?”何當離聽著他一連列舉了好幾樣吃食都是興致缺缺的。可是餘眼間突然見到一旁的小食攤上賣著清甜可口的白糖糕,忍不住眼前一亮晶晶。
“要。”
“那我去買,你等我,我馬上回來。”何當離不知想到了什麼事,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喜得彎成小月牙,就連用竹簪固定好的束髮中都翹了幾根出來。
白糖糕清甜爽口彈牙煙韌,多為薄片,多層疊起,彎轉成圈。入油炸至金黃,起鍋濾油,以白糖、米粉混和撒於糕上。糯軟香甜,表酥內嫩。其特點香糯、柔軟、潔白。一向是何當離最喜歡吃的東西,應當是甜的糕點她都喜歡,唯獨此白糖糕在她心裡有著不一樣的特殊意義。
只因這可算的上那時公子的拿手好點了。
如今白糖糕味道甜香依舊,可是那做糕的人卻換了另外一位,不說傷感是不可能的。
白糖糕色澤如雪,做好後又在白糖上滾了一圈,白白胖胖的,看著就令她食指大動。
“老闆,我要六塊。”因著前面才剛吃飽喝足,即使她在想吃,也知道自己吃不下太多,不過買來幾塊解解饞也是可以的,她都好久沒有吃了。
隨著她話落,身側處來了一人,只聽到他清風如玉的嗓子道;“麻煩施主給貧僧打包四塊白糖糕。”
“好勒。”
隨著身旁人話落,鼻尖傳來淡淡的,在熟悉不過迦南木香,何當離即使在如何都不難能猜出那人是誰。
只是覺得這世界好巧,卻巧得又有那麼幾分的刻意?
“大師,好久不見,沒用想到你也喜歡吃這個。”自從那日不告而別,即使留了書信,她心裡總有些過意不去的愧疚感。
“嗯。”淡淡,透在在明顯不過的疏離之情。
正在此時,他們要的糕點也打包後,整齊的放在幹荷葉上。
白的糕,綠的葉。
“老闆,一起,不用找了。”何當離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枚碎銀子遞了過去。
“多謝施主。”清合拿了自己那份白糖糕後,轉身就走。竟是完全沒用任何交談的欲/望,更應當說如是陌生人還不如?
何當離拿著自己的那一份呆站在原地久久沒用動作,她發現自己,果然還是被討厭了。
果然她那日就應當等著人回來後告別在走的。
白糖糕新鮮出爐的時候最好吃了,何當離捏了一一塊塞嘴裡。甜甜的彷彿可以將她全部的陰霾都給揮散而去。
公子以前說的是真的,原來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的,真的能令人心情都愉悅起來。
而等她回到原地的時候,發現等候的樊凡不知所蹤了,撓了撓腦袋瓜子不知所措的又站了許久。始終不見人歸來,大概以為他又是遇到哪個身世可憐的姑娘家,前去英雄救美了。
畢竟這已經不算是什麼稀罕事了,早已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