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過林中樹梢,颯颯做響。
入了夜,就連這邊都偶爾會有巡邏計程車兵經過,其目的最開始是為了防止有敵夜襲。導致她就連最開始下水都要穿著溼噠噠,黏糊糊的衣物才行,惶恐被人發現,落得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而在這個母豬賽貂蟬的軍營中,端看她的這張臉,說不定更慘。
三倆下搓乾淨了身上堆積了多日的汙泥汗漬,從小包裹中拿出了樊凡硬塞給她的香姨子在揉搓了許久。抬手聞了聞胳肢窩,又用冰冷的河水開始揉搓著已經髒汙得結成一塊一塊的油膩頭髮。再三確定沒有味道後,方才離開水面。
只是有時候就是這麼的不巧。
“誰?”
“誰在哪裡?”倆位夜間巡邏計程車兵正巧走來了河邊,聽到河邊一塊岩石後發出的輕微響動,整個人都警備了起來,握著紅木纓槍的手,不斷的向前靠近著。
“誰在哪裡!快出來!”粗聲粗氣的嗓子顯然帶著幾分中氣不足。
突如其來的來人驚得何當離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被發現了,全身的肌肉死死緊崩著。雪白貝齒輕咬下唇,心裡甚至已經開始盤算了最糟糕的打算。
若是他們真的發現了她,打算過來的話,她不介意手上在多添幾條人命。捲翹的睫毛半垂著,遮下漆黑瞳孔中的幽幽冷光。
巡邏士兵的腳步越來越近,近得何當離彷彿都能聽到自己胸腔中不斷跳動的心臟聲,手中死死緊握著一把匕首,目光透著孤注一擲的狠戾。
無獨有偶,一旁的草叢中突然鑽出了一隻野貓,飛快溜走。
倒是同時令三人皆各自鬆了一口氣。
“艹,嚇死老子了,老子還以為是有人呢,原來不過就是一隻扁毛畜生。老子最討厭的就是值夜巡邏,事多給的東西還少,簡直不是人乾的活。”其中一個略顯高胖的男子不滿的罵罵咧咧出聲,往前進的腳步到是停了下來。
“得了,既然這裡沒人我們也別在這裡耽擱了,還是儘早前往下一個地方巡邏,等幹完了活好早點回去睡覺。”略一個高瘦的男子,說著還用手掩了下嘴,打了個哈欠,眼角還泛著沒有睡醒和睏倦的淚花。
“也是,也不知道這天還有多久才亮,老子現在困得倆張眼皮子都止不住的上下打架。”
“在過倆日便到了你我二人休沐日,到時候在好好休息。這大晚上的巡邏還真不是個人乾的差事,白日裡的天又總是熱得人睡不著。”
“你說得也對,我也好久沒有去怡紅院找我的翠花姑娘敘舊了,也不知這麼久了,那婆娘還記不記得老子。”
“你多帶些銀錢,到時候還不是大得讓她喊著叫爹爹。”二人露出一個是男人都懂得的猥瑣笑意。
二人說著有顏色的玩笑漸行漸遠,河邊再次歸於一片靜謐。
躲在岩石後的何當離無端鬆了一口氣,就連手中緊握的匕首都沒有在那麼用力的緊攥。
可是有時候這口氣松的時候還是太早了,因為誰都不知道螳螂捕蟬後是否會有黃雀在後。
等人的腳步聲走遠後,何當離快速的從水裡出來,也顧不上擦乾淨身上水漬。隨意就攏著乾淨的衣服往裡套,頭髮還溼漉漉的往下滴著水,洇溼了一大半純白棉料。
黑暗中,她察覺到隱隱有一道侵略性的視線盯著她不放,就像是野獸盯上獵物的錯覺,導致她在不敢久待。
而等她離開後,原本在她洗澡的地方,突然出現一道身子欣長的黑影,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回去的半路上,正好遇到同樣還沒睡,正從小廚房順著倆個大土豆回來的朱三。
彼時他們二人還不熟,頂多就是見到了點頭打個招呼的交情。
“左副將,這麼巧,你也還沒睡。”嘴裡塞著加了青鹽煮得入味土豆的朱三,瞧見她身上還帶著未散水汽。就肯定能猜到人肯定是去洗澡了,就是不明白她這人什麼毛病,偏偏喜歡大晚上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