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兒眯眼看了看,好似見到救星一樣,眼神都泛起了光亮,連摸帶爬地趴到牢門口,哭喊道:“哥,你救救我……”
映芸轉眸看向獄卒,問道:“不過是打架滋事,需要用刑嗎?是誰讓你們用刑的?”
獄卒躬身說道:“這……這是上差的意思,小的也不敢多問。”
刑部關押的都是犯了重罪的人,一般的小打小鬧該有衙門審訊,如此一想,喜寶兒得罪的絕非是刑部侍郎公子這麼簡單了。
喜寶兒一邊哭著,一邊說道:“哥,他們冤枉我……說我是反清復明的人……”
反清復明?這帽子扣得還挺大!
映芸睇了獄卒一眼,道:“你們既然懷疑他反清復明,這事兒可大了,皇上素來忌諱煽動百姓之人,此人你們可要好生看著,莫要讓他嚥了氣,等我回稟了皇上,再行處置。”
“是,大人。”獄卒隨口答應著。
映芸心底亦明白,等她前腳出了刑部大牢,說不定他們手上的鞭子就又揮起來了。
“哥……哥……你別走啊……”喜寶兒害怕地死死拽緊牢門,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映芸並未理會他,自始至終,喜寶兒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之所以勞人如此興師動眾,只因他是和珅的弟弟。
能使喚的動刑部,除了皇帝,便只剩下了那位宮中的大娘娘了吧。
數年未曾跟皇貴妃打交道,看來,還是要逼她出手了。
從刑部出來的一路,映芸想了許多,直到入了神武門,才暗暗下了決心。既然避無可避,那索性敞開門來說話。
憑著皇帝對她的寵信,即便她堂而皇之地入了內廷後宮,亦無人敢多加置喙。
後宮的路,數年不變,紅牆黃瓦之上,還殘留著冬日的積雪,在明媚的陽光下,泛起晶瑩的光澤。
穿過一條長巷,便是皇貴妃所居的延禧宮,映芸自是熟門熟路。
門口的小太監見映芸冷著面孔到訪,連忙打了個千兒,道:“大人,您稍候,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映芸勾了勾嘴角,不屑地說道:“通報個屁!”
說罷,她一把扯開小太監,顧自大搖大擺地入了延禧宮,嚇得宮中的太監宮女退避三舍。
當映芸闖入寢殿時,皇貴妃與慶妃正坐著說話,想必是早已聞訊,兩人臉上都沒有驚愕之色,反而甚為從容。
皇貴妃撥著長長的護甲,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道:“和大人真真是恃寵而驕,青天白日就敢直闖我的延禧宮?”
映芸嗤笑一聲,輕曼地說道:“不是青天白日,難道皇貴妃希望我三更半夜來?”
慶妃秀眉一蹙,道:“你!放肆!出言不遜,見了皇貴妃,為何不行禮?”
映芸懶洋洋地又說:“我是外臣,又不是奴才,要行禮,也只對皇上一人。我叫你們一聲娘娘,已經很有禮數了。”
“你?!”慶妃被氣得臉都揪成了一團。
皇貴妃暗中壓住了慶妃的手,轉而朝映芸笑了笑,道:“和大人今兒如此有空,特意入宮跟本宮耍嘴皮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