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站於庭院中,負手而立松柏之下,翩翩背影看著格外養眼。映芸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一句:“皇上,臣妾好了。”
皇帝轉眸笑睨她,道:“高僧怎麼說?”
映芸故作神秘道:“臣妾不告訴皇上,誰讓皇上不陪臣妾一起進去的。”
皇帝輕然一笑,道:“他定然是說皇后仕途高升,位極人臣。”
映芸驚詫地看著他,道:“皇上,您怎麼知道的?”
“掐指一算,”皇帝故作神棍狀,道:“朕早說過了,皇后要看面相,不如來問朕,尚且靠譜一些。”
映芸拿拳頭捶打在他身上,嗔道:“皇上您早就知道了?您也不跟臣妾通個氣,若知道他沒什麼本事,臣妾才不會屁顛屁顛地跑來。”
皇帝笑道:“這位高僧一般輕易是不會開口的,能與皇后說了這幾句話,已經是高看了。不過話說回來,他見了誰都是這麼幾句,皇后隨便聽聽,莫放在心上。”
仕途?呵呵!
她未來或許有千百種可能,但唯獨這一項,似乎是絕無可能的。
映芸扯了扯嘴角,留下一抹淡若雲霞的笑容。
皇帝與她一邊說笑,一邊離開了。
身後的禪室裡,窗子微微開啟,山風忽然俏皮地竄入,捲起了高僧香案上的幾張佛紙,似有俏皮。61
高僧緊眯著雙眸,如老樹皮般的嘴角輕輕一笑,用一串佛珠壓住了紙張,瞬間又恢復了寧靜。
再說映芸她回了大殿,將剛才高僧的話統統拋之腦後,該幹太后交代的正事了。
皇帝召了住持法淨到跟前,將太后交付的佛珠手串交給他,吩咐他供奉於廟中。帝后又是一陣燒香拜佛,直至晌午,用了寺中的齋菜,才由侍衛護送著下山去。
下山雖比上山難,但腳程卻快了許多。
不及黃昏,映芸便回到了太后落腳的行宮。
帝后二人共處了一天一夜,而今又恩恩愛愛地回來了,迎駕的純貴妃臉上都寫滿了忿忿,這把狗糧撒的,映芸心底在偷笑,純貴妃能夠氣上好幾天了吧。
而對於慶嬪、穎嬪她們來說,上一次南巡就見慣了帝后的相處日常,這回自然是見怪不怪了,連醋都懶得吃,笑盈盈地奉著他們回行宮。
倒是太后趁著無人的間隙,取笑道:“我看你氣色紅潤,看來泰山爬得不錯啊。”
映芸皮笑肉不笑地說:“感謝老佛爺給臣妾創造機會啊。”
太后悄然說道:“你甭謝我,這路上的機會多的是,不用我給你們創造了。”
皇帝眾人在行宮歇了兩日腳,便動身繼續南巡,行了五六日的旱路,就可在宿遷上了御船,沿著京杭大運河繼續南下。
此趟出行之重在江蘇江寧府,一為祭拜明孝陵,二為開恩科取仕,所以,御船會直達江寧府,所有人一路上不再下船,如此算一算,他們要在船上待好幾日。
船上沒什麼好吃食,映芸還特地吩咐五順採買了一大袋零食,路上可以填補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