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霍然睜開眼,一雙鳳眸邪長,薄薄的唇瓣上,牽扯一抹嘲諷的弧度,還活著。竟然還活著,手緊緊握著拳頭,身體還是很僵硬,不能移動。
陰冷的視線時不時的望向前面,記憶深處一個男孩背對著,耳邊那個滄桑的聲音重複了很多遍:“不要報仇,好好活著,帶他離開,你們走得越遠越好。”頭一陣刺痛,眼前浮現一大片火海,遍地屍海,那鮮紅的血液到處都是,記憶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片段斷斷續續的,
可是現在,究竟怎麼了,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在這。
頭脹痛,身體其他部分還僵硬,好的是,頭還可以搖晃,像撥浪鼓一陣使勁搖晃,腦子一下晴明。腦海記憶諾隱若現的浮現,這是多久了,多久沒有浮現這些記憶。
此時的他,容顏顯得格外冷清,看上去他很白,似乎因為面板常年不見光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窗外陽光灑落的斑駁倒影,映襯著。
只不過,那該是一張什麼樣的容顏?
眉清目秀,清淡又深邃黑眸,挺直的鼻樑,淡粉色的唇瓣,緊抿著,下頜的弧度,完美迷人,除了此時眉眼下面的臉頰骨處劃破一道痕跡,隱隱溢位血絲外,這張臉無懈可擊。
回過神來,左右看了附近的環境,一個很普通的地方,普通得連他府邸柴房都不如,簡陋得只能算作遮風擋雨。右邊正好對著一個小窗,窗用竹竿給支撐起來,陽光透了進來吧,地上淅淅颯颯斑駁倒影。遠處,看見綠油油的葉子隨風搖曳,陽光散在上面,很是晃眼。
有知覺了,趕緊動動身體,掙扎的想起來,這才發現又後方那個小塌上還躺著一個人。
是誰?好奇心驅使著。搖搖晃晃的下著床,手順著床柱緩緩移動自己的身軀。
白嫩如瓷的小臉,彎彎的眉毛,翹挺的鼻樑下是一張粉嫩的小嘴,那烏黑的頭髮就那麼散落在枕邊,眼睛緊閉著。那眉角還可以看出這是個稚嫩的少女,是個美人胚子,猶如那枝頭上的花苞,等待綻放,但已初露風姿。
郭大嬸進屋收拾東西,只見男子強撐身體,正目不轉睛盯著塌上的女子看。“唉呀,公子,你醒了。”
郭大嬸趕緊搬起小凳子,準備幫忙扶著坐下,無痕張張嘴說道:“不用,我自己來”。語氣透露著疏離。
看這個情況,郭大嬸趕緊出去喊當家的了。急衝衝地出門,“老頭子老頭子,醒了,他醒了。”
郭大叔立馬放下手中的煙桿,抬腳就走,囑咐著,“你趕緊去弄點吃的,醒了,醒了就好。”
郭大叔推開門,就算之前見過一次,現在見到活生生的,還是被男子容貌給驚訝到了,神仙似的人兒。
“公子,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是你們救了我,謝謝”。語氣平平淡淡,沒有一點情緒,就像陳述事實一樣。眼神一直盯著塌上的人。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無痕緩緩的移動了起來,踉踉蹌蹌站起身來。
低起頭,對著郭大叔行了一個禮。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郭大叔擺擺手,農民的樸實體現得淋淋盡致。
“月無痕,嗯,我叫月無痕”。無痕還是盯著塌上人兒,生怕塌上人兒不見了,“她是誰?”
郭大叔愣了愣,敢情都不認識,那怎麼會一起躺在竹筏上:月公子,這……
“叫我無痕,不用這麼生疏。”月無痕打斷郭大叔的話,坐吧。
郭大叔趕緊坐著,心底顯示很奇怪的感覺,怎麼救的這位公子,自己面對他,有一種打顫害怕的感覺,生怕說錯一句話掉了腦袋,明明他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
“月公子,”郭大叔一開口,就看見月無痕眼神輕飄飄的掃了過來,假裝咳嗽一下,“無痕,我讓內人去做點粗茶淡飯,將就將就著吃一點”。
“不用怕我,等她醒了,問點事就離開”。月無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別讓我查出來,要不然,絕對會攪得天翻地覆。
簡單的吃過點餐食,詢問了郭大叔在哪救起他們的事情經過,眼神閃爍了幾分。
“那孩子當時也嚇傻了眼,李家村一直都是鄰睦有好,附近的田地都是京城達官顯貴的,大部分都是外來人,本土人都沒幾家,我也是二十年前來這裡的,這裡一直流傳一些傳說,但是從來沒有應驗。老頭子我還是怕的,人老了,只是想安心過過日子。今天都計劃好了”,說著,郭大叔頓了一頓,看了看月無痕,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我護你們周全”,清淡的男人聲音,低沉磁性而迷人,“這算是我對你們的一個承諾”。
時間在靜靜的流逝,每一次,眼眸都格外的深沉。竟然被蒙著眼,放在竹筏上,順水漂流,到底是漂浮了多久,那個女人又是從哪裡出來的。“見月公子給出承諾後,便接著開口。
城上高樓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