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人在東,一人在西,一人持刀,一人身後懸掛巨樹,有無數雷電環繞,彷彿天靈再世。
另一人則是衣衫襤褸,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傷勢,但是滿身塵土,一看便覺得狼狽不堪,與另外一人相比更是讓人覺得,兩人簡直是雲泥之別,根本就沒有比較的必要。
不過其中真實如何,自然是不能從外表看出來的,眼見陳牧野依然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餘北冥卻沒有被人小瞧後,就心生惱怒的情緒,他早已經受夠了別人這種語氣,而在當初,他被人認為是兩個失眷者之子,終身沒有成為通靈師希望的時候,早在前世,一輩子奮鬥,沒有成果,被同事被上司、被領導都看不起的時候,他早就受夠了這一切,卻也再不受這些簡單的話語相激,而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他還是他,但他的心,已經不是當初年少輕狂的那個他。
飽經風霜之後才能看見黎明的天空,經歷了風吹雨打,才能望見天邊的彩虹。
能從書本上流傳下來的話,終究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餘北冥下心神,沉吟了下來,不被陳牧野的話語所激動,反而是更加專心一致,將心神凝聚在自己的身體之中,凝聚在自己手中的紫霄刀之中。
而在這個時候他也在慢慢的開啟之際那些增益buff,雷帝怒、火炎、雷甲、封靈圖籙……凡是他能所想到的,他所能做到的,這一刻他分別施加到了自己的身上,雖然外面不顯露,但餘北冥的傷害力與破壞力卻是成指數的上升,不過一會兒餘北冥便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現在的實力,以及下一刀的破壞力,絕對在之前遇到的兩倍以上,更可能是三倍四倍,甚至更強。
而感受到了這股絕強破壞力的陳牧野,也是漸漸的將心中的輕視拋卻,對餘北冥下一招,更加的凝重對待了起來。
表現在外的話,便是他身後的雷電巨樹,在緩緩的搖動,隱藏在樹枝其中的雷漿果實,在樹幹上輕輕的搖晃,似乎隨時便會掉落下來,而當他落下樹木的一剎那,相信絕對是石破驚天的一幕。
兩個對手,一個不到二十,一個卻已經四十,相當於兩代人的差距,此時卻是不由自主的同時對對方認真了起來,將對方視為自己現在最強大的對手,當然,依照陳牧野的實力自然是能夠很輕鬆的,便能將餘北冥擊敗,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依然謹守著張天宇之前的吩咐,將自己的實力隱藏著絕大部分,只流露出了不到五成的力量,來對付餘北冥。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信守諾言,還有有什麼別的圖謀。
一秒、兩秒……五秒……十秒,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餘北冥卻將自身的氣勢積蓄到了頂點,等到他的氣勢在升無可升的一剎那,整個人便動了起來,這一動,風馳電掣,下一秒,刀光暴閃。
整個天地都充斥著雷電與刀芒,像是在狂風中飄搖的銀色竹葉,若是遠遠觀望,便能夠看到,一個微不可見的螞蟻似的人物,手中拿著的卻是一柄,突破天際的月牙形狀的刀芒,刀芒之上卻又覆蓋著無數條雷龍,雷龍在刀芒之上緩緩攀爬,一同擊向他們唯一的目標……
那一個身披巨樹,彷彿天神一般的人類。
轟隆!!
下一剎那,白光已經覆蓋滿了整個草原幻境世界,就連餘北冥也已經看不清楚自己前方的任何目標,只覺得周身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彷彿是下了一場大雪,而自己都是被困在了一個連線著被厚厚雲層籠罩的天空,四周就是被銀裝素裹著的峭壁。
周身八方為白色,世界便是白色。
白光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似乎是一秒,也可能是一分鐘,等到餘北冥能夠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事物的時候,陳牧野已經失去了蹤跡,消失在了原地。
而落在他眼前的,卻是一棵參天巨樹,一顆渾身由雷電構成,生長著雷漿果實的參天巨樹。
這棵巨樹與天地相通,就這樣毫無顧忌的擺放在了自餘北冥的面前,大樹在微微的顫抖,卻又像是在憤怒一般,釋放出了一波又一波可怕的威壓,這股威壓將餘北冥壓的渾身痠痛,讓他的雙膝不由自主的跪下,不過餘北冥卻沒有那麼容易放棄,他咬緊著牙關,用紫霄刀駐著地面,拼盡全力,不讓自己對這棵巨樹卑躬屈膝,也不讓自己向陳牧野認輸。
我餘北冥的實力雖然不如你陳牧野,但想要讓我就這麼服你,還不可能……餘北冥陷入這樣的困境並沒有多久,不過幾個呼吸時間,眼前的巨樹便消失不見,陳牧野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身前,臉上露出不知是揶揄,還是不好意思的笑容,對著餘北冥說著
“餘北冥師弟,不好意思,剛才你那一招的威力實在是巨大,師兄我自認為在不使出真正實力的情況下,難以抵擋住你這一招,情急之下便不由自主的施展出了養神期法相出來。不好意思,剛才可能是將你給嚇住了,怎麼樣?沒事吧?”
惺惺作態,令人厭惡……餘北冥暗自啐了一口口水,心中對於陳牧野的不屑更是增多。
若是之前陳牧野,沒有如之前那樣,在餘北冥身前吹牛。說什麼,這是一場絕對公平的比鬥,說什麼自己肯定能夠遵守張天宇的囑咐,那餘北冥可能還算佩服他,就算他之前,真正的使出了自己的全力來抵擋自己的那一招缺月,只要沒有前面的那些義正言辭的話語,餘北冥可能也還算信服於他。
但是現在這人前面明明把話說的那麼漂亮,後面卻又違反了自身的承諾,而且還故意弄出一副關心的面孔,搞得好像真是如此。
一前一後兩張不同的嘴臉,實在是讓餘北冥感到厭惡,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故意露出養神期才擁有的法相,以養神期氣勢威壓住餘北冥的身體,迫使餘北冥差一點向他下跪,事後卻又裝作自己是不好意思,對餘北冥做作的噓寒問暖了起來,這一點下作的手段更像餘北冥對其瞧不起,看不上。
白眼一翻,不耐煩的一巴掌拍掉了陳牧野伸過來的手,餘北冥聲音淡淡的、冷冷的回答“多謝大師兄的關心,我的傷沒什麼,倒是你,千萬不要被我剛才那一招給震傷了,畢竟,可是不小心逼的你露出了法相的,你一個堂堂養神期強者,龍虎宗二代大弟子,面對我一個融靈期小子,居然使出了法相,之後師弟我也有東西向別人吹噓了。”
陳牧野原本的笑容已成,在餘北冥看不到的時候,陰翳了一瞬間,不過轉瞬,又變成了笑容。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事情的經過我和你們天運師叔都看的一清二楚,這一場,確實是餘北冥勝了,陳牧野你雖然是師兄,實力也更強,但在之前的一招上,卻輸給了北冥的狠厲,更是忘掉了我對你的囑託,使出了全力,露出了養神期法相。
“若不是餘北冥的性格堅韌,實力也不弱,怕是會撐不住你法相的威壓,向法相下跪,致使其終身都會在心裡面留下陰影來,最後相當於被打斷了脊樑的修煉者一樣,終身不太可能有巨大的成就。這一點,你做得很不對,我讓你去雷獄面壁一年,你應該沒意見吧?”
張天宇不知道什麼時候便站在了餘北冥和陳牧野兩人的面前,他面容肅穆,隱隱帶著怒氣,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弟子,只覺得後者不爭氣,更是丟了他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