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清微微揚起了眉。
她身上這件禮服的來路是不明的。
她只囑咐了秦尤給她準備禮服，但是真正拿到手的禮服，卻不是秦尤給她準備的那件。
禮服從秦尤到她手上，一共只經手了兩個人，一個是秦尤的秘書，一個紹家的傭人。
而紹家不管是那個傭人，還是紹雅，都沒有本事準備出這麼高檔的一身禮服來。
所以這個禮服，只能是路上被人調包了的。
紹清靜靜注視了一會兒傅南行。
她其實不應該懷疑這位傅先生的。
她和這位傅先生素未謀面，他這句話也更像是隨口而來的誇讚，但是——
紹清輕輕抖了一下眼睫，然後輕聲應道：“是很好看。”
她笑道：“買禮服的人眼光很好。”
傅南行唇角彎起了一分，桃花眼也跟著彎了起來，像是一勾新月。
紹清收回了視線。
這一首音樂已經過了大半了，音樂聲更加緩和，傅南行換了個動作，手掌從她的腰際抬到了她的肩膀。
他這麼一動作，紹清便離他更近了一分。
他們離得太近，紹清甚至瞧見了傅南行鼻尖上細小的絨毛。
紹清調整了一下姿勢，正想拉開一點距離，忽的聞見了一點兒淺淺薄荷香。
她動作頓了頓，然後垂眉低聲道：“傅先生怎麼會請我來跳舞？”
她慢條斯理道：“我不是什麼名流勳貴，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千金小姐——”
傅南行輕輕笑了一聲。
他半低了頭，琥珀色的瞳仁望過來，映著燈光，看起來專注而又溫柔，像是盛了滿天的星星。
正跳到旋轉的地方，傅南行微低了、著頭，鼻尖幾乎是擦著她的臉頰而過。
紹清轉了個圈又回來，正正好聽見那人喟嘆一般道：“沒有辦法。”
傅南行的語調半真半假：“因為你是宴會里最好看的那個。”
紹清抬起了頭：“是嗎？”
她不動聲色地笑：“我聞著傅先生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還以為傅先生邀我來跳舞，是因為見過我。”
傅南行有些詫異：“味道？”
他想了一下：“我灑了點兒single的香水，11號的味道，小姐喜歡？”
他笑道：“我等下讓人送小姐一瓶。”
音樂聲音已經停了，紹清做了一個結束的動作，然後掙開了傅南行的手：“那倒不必了。”
她退了一步，微微頷首，然後轉身離開了宴會中心。
其他人也都在跳舞，紹清掃了一圈，挑了一個邊角的位置，又選了幾塊甜點，坐下正準備吃，便看見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
他微微前傾了身子，將托盤裡的東西遞給了紹清：“這是傅先生讓我送給您的東西。”
這是一個很精緻的玻璃瓶，瓶蓋上印著一個精緻的lo，瓶身是淺藍色的。
服務生又道：“傅先生說，望您喜歡。”
他送完了東西，端著托盤，起身離開了這個角落。
紹清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精緻的玻璃瓶子，然後抬起手，隨時將它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她輕輕哼了一聲，評價道：“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