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與楊渥統領後軍,他對楊渥十分尊重,在軍務上都會和他商量。誰知道,昨晚自己不在軍營,而自己手下的親信劉德全居然作出如此之事,險些害了楊渥的性命。幸好楊渥臨危不亂,手下將士又英勇奮戰,在楊渥的計謀下才戰勝強敵,這讓他在慶幸之餘,也感到更加愧疚。
“末將本來準備將劉德全當場處死,但想到此事還需要長公子自己作決定,所以末將不敢越俎代庖。此時那劉德全已經被綁在帳外,長公子是否要親自審問他?”秦裴恭敬的答道,他本來應該是楊渥的上司,但在愧疚之心下,一口一個“末將”的自稱著。
“不必了,既然已經證實了他的罪行,那就將他明正典刑就是,何必等我來發令?”楊渥沒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些凌駕在秦裴之上了,而旁邊李神福等人對此也沒感到異議。
“是,長公子,末將這就去將那吃裡扒外的混賬處死。”秦裴抱拳道,說完直接轉身出了營賬,不一會兒,便親自提著劉德全的首級進來複命。
“嗯,範遇,你去將此人首級掛在營地前示眾,向眾人宣佈他的罪行。”楊渥繼續釋出號令。
“是,公子。”
“雖說劉德全的罪行被證實了,但他以前一直是秦將軍的親信,不知道秦將軍是否審問出來了,他這一次為什麼會突然反叛?”殺了劉德全後,楊渥有些疑惑起來。按理說,馮弘鐸那邊沒有半點勝算才是,劉德全怎麼會暗中投靠他們呢?
“這,似乎與長公子您有關係。”秦裴此刻語氣卻越發恭謹,已經將自己放在了下屬的位置上。
“哦,這與我何關?我以前可不認識此人,按理說也不會得罪此人才是。”楊渥頓時來了興趣。
“此人以前是壽州刺使朱延壽的身邊侍衛,後來調到末將麾下,因為作戰勇敢才得到末將的重用。昨晚他之所以會反叛,據說與朱延壽的公子朱廣德有關。”
“朱廣德?”楊渥一驚,立即站起身來。他幾乎都快忘記這位表兄了,最近兩個多月他不是在軍營練兵,就是在廣陵招攬人才,對這個當初在宴會上被他逼得承認“我服了”的胖子,他早就不放心上了。沒想到昨晚居然是此人在搞鬼。
“正是此人。”秦裴道,“據劉德全交代說,是此人親自去升州聯絡顏建的,之後又用以前朱延壽對他的恩德來勸說他,加上送了他不少禮物,劉德全這才最終反叛。”
“那朱廣德現在在何處?昨晚可曾抓住他?”
“這倒沒有。此人謹慎,昨晚雖然也來了任家莊,但他只帶著自己的幾個侍衛遠遠的站在一邊。後來發現局勢不對時他就帶人逃走了。”一旁的範遇一臉惋惜的插言道。
“哼,倒是便宜此人了。”楊渥恨恨的道,又轉頭看向陳彥謙,“陳先生,你看此事有沒有可能借此關聯到朱延壽身上?”
“這個只怕很難,一來朱使君位高權重,這點事情很難將他怎麼樣;二來此事畢竟沒有直接證據,而且朱廣德也沒有抓到,所以……”陳彥謙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秦裴等人也紛紛點頭表示同贊同。
楊渥只好重新坐下來,這才想起李神福才是軍中主將,自己剛才一番行事似乎有些僭越了。
他向李神福歉意的拱手道,“將軍恕罪,末將僭越了。接下來升州戰事如何打,還請將軍示下。”
李神福作為主將,剛才一直坐在主位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行事,臉上沒有絲毫不滿。等楊渥問起他,李神福這才笑著道,“長公子昨晚雖然遇到敵軍夜襲,局勢危險,但最後總算大獲全勝,尤其是斬殺了顏建,更是大功一件。此人乃是馮弘鐸留守升州的大將,沒了他,升州定然難以守住。以本將之見,只要將此人首級送到升州去,升州定然能不戰而下。”
今天來到任家莊瞭解了戰果後,他便大喜過望,一邊派人去廣陵報喜,一邊派人去升州大肆宣傳昨晚的戰事。
在他看來,升州本來守軍就不多,昨晚一戰損失了近兩千人,還留在城中的只怕一千人都不到,加上留守大將顏建也被斬殺了,只要他領軍到升州城下,向城內出示顏建的首級,城內必然大亂,到時候就能輕鬆取得升州。
事實上局勢也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在下午他們領軍到達升州城下後,升州守軍就主動開啟城門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