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所不知,各州上繳廣陵的錢糧,本來是很快就能辦理好,不過下面那些辦事的小吏們如果有人想要為難他,這事拖上許久也很正常。”
“原來如此。”楊渥點點頭。
這種事情他也有所耳聞。正所謂“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對於各地方州縣來廣陵辦事的官吏來說,那些小吏,就是一個個難纏的小鬼,不給足他們好處,他們就會想方設法的刁難。就算是一些手握大權的州刺史,在廣陵都有可能被上門求取財務;更何況陳彥謙只是一個八品小官,被人刁難也不足為奇。
不過雖然知道了這個情況,楊渥也沒有過問的打算。他還指望陳彥謙在廣陵多留著日子,這樣也方便他去打好交情;如果早早的幫陳彥謙把差事辦好了,結果人家回潤州去了,自己就要自討苦吃了。
“小的還聽說,潤州的安使君自恃武勇,向來瞧不起文士。陳先生在潤州素有才名,又勤於政務,可惜為人太直,故而不受重用,至今只是司倉參軍。”
楊渥聽後,更加放心下來。若是陳彥謙現在就得到重用,自己要招攬只怕還要花費一番心事;但如今嘛,自然容易許多。
“嗯,還有其他訊息嗎?”
“暫時就這些了。”
“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楊渥點點頭。
打發了範遇下去,他獨自一人尋思著,“陳彥謙這裡上午才分開,下午就去尋他未免太急了,還是等明天再去拜訪。”
當下也不再去想這件事,正巧弟弟過來纏著他講故事,他轉身回屋子裡陪弟弟去了。
第二天早上,楊渥讓範遇帶上兩罈子好酒,一行人策馬向城東的陳彥謙住處行去。
剛到劉家客棧,範遇便指著旁邊一個小院子道,“那間院子就是陳先生住的地方。”
楊渥點點頭,下馬上前,輕釦院門,揚聲問道,“請問陳兄在家嗎?”
院子裡半晌沒有動靜。
楊渥又連問了幾聲,院子裡依舊沒有動靜。
這時範遇上前,用力拍打院門,大聲問道,“有人在嗎?”
這時院門才“吱”的一聲開啟了一半,一個青衣少年滿臉不爽的伸出半個身子來,看了眾人一眼,打了個哈欠道,“你們找誰啊?沒事別打擾人睡覺!”
楊渥笑著道,“我們找陳彥謙陳先生,不知道他是否在?”
“你說那個姓陳的啊?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幹嘛了,有什麼事情你等他回來吧!我先睡覺去了。”那少年剛說完,便“砰”的一聲將門關上了,將範遇氣得抬腿就踢了院門幾腳,又大聲叫罵幾句,不過院門始終沒有再次開啟過。
楊渥啞然失笑,沒想到一大早就出來,卻碰了個閉門羹。
“公子,您看咱們現在怎麼辦?”範遇問道。
“留一個人在這裡等著,咱們四處轉轉吧!”穿越到這個時代後,楊渥還沒有好好感受過揚州的繁華。
揚州在古代向來以繁華著名,這裡是長江與京杭大運河的交匯處。自從隋煬帝開通大運河後,這裡就成了南北交流的中心。雖然經過了十多年前的孫儒之亂的摧殘,但之後的十多年裡,這裡作為淮南節度使的治所,又重新發展起來。
走在大街上,神色各異的行人絡繹不絕。街道兩旁,各種小貨攤上擺滿了物件,貨郎們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很難想象這裡在十年前還是一片廢墟。
感受著與後世大都市完全不同的熱鬧氛圍,楊渥饒有興致的四處觀望。
突然,他眼前一亮,只見前面一個小貨攤上擺著各種小玩意,非常有趣,趕緊走上前去。
“這個竹馬怎麼賣?”看著眼前這個用竹子做成的小玩意,楊渥不由得想起了他那調皮的弟弟。這個竹馬雖然做工一般,但勝在精巧,四肢和馬首都是能活動的,若是送給弟弟,他一定會喜歡。
“這些玩意都是十文錢一個,很便宜的,你看這竹蜻蜓也很有趣,公子多買幾個吧!”那貨郎見楊渥像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當即開口道,又熱情的為他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