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電車就啟動了,緩緩的順著軌道朝前行進。
周圍寂靜的只有輪子的咔噠聲。
沈蒼嘴唇蠕動了幾下,但都沒膽子來打破眼下這寂靜。
許俠也閉著眼睛在養神。
沈蒼左看右看的,電車也就停下了。
那司機站起來,點燃了一根菸,甕聲甕氣的,“到站了,都下,都下——”
然後門刷的一下開啟,砰的打在車身上,連帶著整個車廂都震動了。
許俠睜開眼,裡面沉黑一片,拍拍沈蒼的肩膀,“下吧,還坐著幹啥?”
沈蒼哦哦了兩聲,起身排著隊下了車。
一下來就是撲面而來的腐爛臭味。
比起新四街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之前那些面無表情的乘客,有好幾個都扶著腰大吐特吐起來。
讓那味道變得更加難以言喻了。
沈蒼臉色也有點白,好歹泥潭子裡練出來了,能忍住。
許俠從兜裡一撈,伸出掌心在沈蒼面前,“喏,好東西,分你一顆。”
沈蒼看到她手心靜靜躺著的那東西,薄荷糖。
一笑,接到手裡,剝了糖紙就送進嘴裡。
很甜,但膩的慌。
不知道許俠怎麼會喜歡這東西,沒事兒就撈一顆來含著。
跟成癮了似的。
許俠斜著看了他一眼,那裡面的深沉讓他一時間有些失神。
然後就聽見她開口說道:“大鋼炮,你知道什麼人才會喜歡吃糖嗎?”
沈蒼愣住,“小孩子,特別是女娃娃吧!”
許俠忽然笑起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揚了揚下巴,前面有一個建築,金碧輝煌的。
已經有一些已經緩過來的乘客走了過去。
抱著盒子,行色匆匆。
“走吧,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真晚了,可就糟糕了。”她淡淡說道。
沈蒼點點頭,見她情緒不佳,便將那句什麼糟糕了的問題給嚥了下去。
總歸來到這裡以後,他就是個背景板,知道與不知道,對他而言都沒什麼差別。
許俠走在前面,渾身冷氣壓很低。
走到那建築物的門口,沈蒼才看見這裡的真貌。
當真是金碧輝煌的裝潢,地板磚兒都是鑲金的大理石。
門口還杵了倆黑臉大漢,腰間別了槍,木著臉,跟誰都欠了他錢似的,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