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瞎子的家,距離府衙大牢並不遠。
直線距離也就二里。
只要他衝出大牢,一路狂奔,很快就能見到,賢惠妻子和襁褓幼子。
就在所有囚犯,震驚又崇拜的目光裡,還有值班牢頭和獄卒,痛苦的呻吟聲中,劉瞎子提著鐵鏈,邁過門檻,大步走進了院子。
上任沒多久的張管營,此刻提著刀,在院子裡嚴陣以待。
今天恰好鐵司獄開會,宣講如何教誨囚犯改邪歸正,所以張管營身後,聚集了大牢剩下的所有兵力,兩個牢頭,二十多個獄卒。
張管營本來打算,利用人數優勢,以多打少。
不過當他看到魏先生,也邁過門檻走進院子,張管營壓了壓手。
張管營身後的牢頭和獄卒,本來仗著人多,都躍躍欲試。
不過看張管營壓手,他們就齊齊退了一步。
大家明白,肯定是張管營,打算獨自上前擒拿越獄犯,在魏先生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刀法和勇武。
張管營提著刀,慢慢向劉瞎子逼近。
“咱也是練過十幾年單刀的人,刀法雖然遠遠沒有段班主精妙,但是對付一個瞎子,綽綽有餘!”
張管營立功心切,急於表現自己,所以他大意了。
假如他仔細聽聽,就能聽到劉瞎子身後的牢房裡,除了囚犯起鬨的呼聲,還有自己同伴的痛苦呻吟。
劉瞎子聽到腳步聲,手中鐵鏈一橫。
“今日敢擋瞎子者,死!”
張管營哈哈一笑:“半仙,你算命的本事,老張絕對承認,但是論舞刀弄槍,老張可不怕你,想越獄潛逃,先過老張這一關!”
劉瞎子沒工夫跟張管營打嘴皮子關係,他急著回家。
他相信自己今天只要到家,憑一根鎖鏈,就能帶著老婆孩子,殺退彭州城所有人馬,成功逃離生天。
所以張管營不退,那劉瞎子就不客氣了。
他手中鐵鏈攔腰一掃。
張管營縱身跳起,打算躲過鎖鏈之後,再用單刀剁劉瞎子肩膀。
囚犯雖然越獄了,但是能留活口最好。
只有生擒劉瞎子,才能顯得俺老張,牛皮!
張管營想得挺美。
結果他人在半空,只覺得腳腕上一緊,腦子一陣迷糊。
等他清醒過來,人已經出現在大牢的屋脊上。
再看兩隻腳腕,都是血肉模糊。
他使勁拍著腦袋,這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肯定是俺剛才跳得還不夠高,被劉半仙用鐵鏈纏住了腳腕,又被他甩到了屋脊上……唉呀媽呀,半仙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張管營不會輕功,在屋脊上不敢跳下來。
看看下面的局面,張管營又開始感激劉瞎子了。
畢竟劉瞎子也算是,對他手下留情了,不然他何止是腳腕血肉模糊,渾身骨頭,不知道要斷多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