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初升,五色霞光散佈在神秘的東方,大荒之中,返祖大凶張目對日,似是要將那景象銘刻在眼中。
大荒,景皇領域,落月山脈。
蘇餘走出了洞府,面朝太陽盤膝而坐,睜開雙眼,萬丈霞光在他眼中無限延展,須臾間,他來到了自身的道髒。
道髒是唯有修行之人才能開啟的秘境,能將元氣轉化為法力。
萬物渺茫,天地蒼白混元一體,無數道石門以他為中心螺旋狀排列,不見其終處,在他面前,有十道門是開著的。
叩門境推三道石門,灌入先天之氣,便足以破境,開啟七道門是為天驕,開啟九道門是為神眷者。
十道門呢?
在記載中,能夠在大荒之中割據一方,統領萬城的領主,皆是十道門修士。
第十一道門露出狹長的縫隙,那是蘇餘九十九次開門失敗後,得到的微微成效,他今日便是要借那霞光,再次試著推開這第十一道門。
一睜眼,霞光從他瞳孔中湧出,包裹在他混身上下,似有無窮力道,就要從肉體中迸發而出,他大步上前,奮力一推。
日出的速度比往常稍快了幾許,若不熟悉天律,很難察覺到。
在雲頂之上,暗無天日,唯有一隻眼睛,掛在那無盡黑暗處,此時,那隻眼睛眨了一下。
九座黃金宮殿,懸浮於虛空之中,圍繞著通往黑暗虛空的石柱,緩緩旋轉,感嘆聲同時在九座宮殿中傳出。
“奪天地造化,妙哉,妙哉!”
“果然,第十道門不是終點。”
“景,這小傢伙像是……”
“我等雖被冠為領主,卻被囚禁於這偽天,永遠不得超脫,不得真道,希望那孩子能斬開那枷鎖,躍出這天地熔爐。”
“影子還在地上,想要超脫,怕是沒那麼容易。”
“靜觀其變,如何?”
……
直至晌午,蘇餘的汗水浸透了衣衫,他的筋骨被某種物質衝擊著,呈現出一束光在他的筋骨裡遊走,肉眼可見。
“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
蘇餘提醒著自己,半途而廢不是君子所為。
“給我,開!”
一聲嘶吼,那道門直接被推開,史無前例。
隨著第十一道門被推開,前面十道門轟然坍塌,碎石,塵土,穿過自己浮影一般的神魂,一併吸入了第十一道門中。
“這是?”
蘇餘震驚,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古籍裡也並無此類記載。
他唯一能感應到的,是他自身的修為沒有變化,眼前就只有一道門是開啟的,這一道門的容量,遠遠超過之前的十道門總和。
蘇餘驟然睜開了雙眼,眼中霞光迅速褪去。
“蘇餘,你醒啦!”
說話的是溫冉,聲音輕柔,襯著她那絕世的樣貌,一顰一笑間牽絆人心,這個被世家紈絝評為白玄城第一的美人,倒也不負那名號。
“你怎麼在這裡?”
蘇餘有些驚訝,這裡在落月山脈的邊緣處,他刻意避開人群,找了一個僻靜的洞府。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啊?”溫冉反問,努了努嘴,晃著手裡拇指大的金鎖,和蘇餘項鏈上那隻正好是一對。
溫冉察覺到了蘇餘的變化,眉頭微皺,“你的氣怎麼怪怪的?”
蘇餘沒有解釋,而是問道:“你點亮幾個獸紋了?”
城主設下考核,透過收集兇獸的真髓,點亮靈金上的獸紋,最終選出收集獸紋最多的前十人。
事關獲取先天之氣的資格,即便危險重重,白玄城年輕一代依舊全部到場了,沒人願意放棄這大好時機,畢竟,想要突破叩門境,先天之氣是唯一助力。
“我……還沒有。”溫冉慚愧的低下頭,就在剛剛,她打傷了一隻盾羊,見那盾羊還在哺乳期,沒能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