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三正是放告日,登聞鼓響起的時候葉孤元弘正在後宅跟蘇若水閒聊。蘇若水現在頭已經不暈了,抑鬱也好了一些,偶爾還是會心跳加速、手腳冰涼。
“有人擊鼓,你陪我過去嗎?”葉孤元弘抓起紗帽笑吟吟的問。
蘇若水很久沒有過去聽堂了,前一陣子她身體不適,現在完全沒問題了,而且一個人在後宅也確實是悶,她便點了點頭。
葉孤元弘先在屏風後面給她加了個暖爐,然後才到前面坐堂。其實大堂並不冷,只是葉孤元弘過於小心了。
蘇若水坐在後面烤著暖爐,心裡滿滿的幸福。一個暖爐不值什麼,難得他這麼細心。
蘇若水在屏風後坐著,葉孤元弘儘量的不拍驚堂木,他知道蘇若水害怕突然的聲音。
皇后悄悄來到京城府衙,沒有到大堂上去看葉孤元弘怎麼審案,從後門進入直接奔了後宅。
皇后對大堂的事沒有興趣,那些都是葉孤元弘的工作內容,她關心的是兒子生活方面的事。
令她十分震驚的是她到了後宅竟然沒有見到蘇若水,葉孤元弘對她說把蘇若水給禁足了,連進宮給她請安都不行,那現在人去哪了?
皇后一巴掌打翻了流風遞上來的茶盞:“太子妃做什麼去了?”
“皇后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流風一摟羅裙慌忙跪倒,只是不停的磕頭。
下人們不想說卻也不敢不說,這根本也是瞞不住的事,一會兒退了堂太子和太子妃肯定一起過來,直接就撞上。
聽說蘇若水在大堂的屏風後面聽堂,皇后差點暈倒了。這是典型的干政啊,她有什麼資格聽堂?她竟然有膽子聽堂?葉孤元弘竟然縱容她聽堂?
迴雪見皇后怒氣衝衝不像是好兆頭,她悄悄的溜到前面給蘇若水報了個信。
蘇若水一聽皇后來了,還知道自己在聽堂。她一定會來抓現行的,蘇若水帶著迴雪從角門溜出了府衙。
蘇若水剛走出去不到半分鐘,皇后就大步流星的趕了過來。到屏風後面撲了空,沒見到蘇若水只見到少尹拿本書坐在那裡。
事發突然連把椅子和暖爐拿走都來不及,少尹只好一屁股坐下裝成他在後面聽堂的樣子。
“府尹大人命小人在後面提點律法。”少尹小心翼翼的向皇后解釋。
皇后沒抓到蘇若水,前面審案的事她也不想聽,就直接回轉後宅了。細細的雪花在空中飄舞,遠看若有若無,落到身上瞬即化去,絲絲涼意冰的人有些不舒服。
皇后也不嫌天氣不好,就在後宅的院子裡居擺了一把椅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候著葉孤元弘。
下人們忙成了一團,後面給皇后撐著傘,左右兩邊各安放一個暖爐。宮娥、太監分列兩側,好一似露天的公堂。
蘇若水和迴雪跑出府衙,天就飄起了小雪。她們倆連件披風也沒有,哪像是出來逛街的?
她們跑到七秀坊挑了兩件上乘的鬥蓬,起碼看起來不那麼像逃出來的了。鬥蓬是挑好了,兩個人誰身上也沒帶錢。
蘇若玉拔下頭上的鳳釵想跟他們交換,或者做個抵押物也行。七秀坊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小夥計建議她們到當鋪去典當,然後用錢來買。
“當鋪有死當有活當,死當給的錢多,但以後不能贖了。活當給的錢少,在一定期限內可以贖回。”
小夥計也不知道蘇若水的鳳釵值多少錢,不過這種做法對他來說是最保險的。雖然他也估計蘇若水的鳳釵更貴一些,但他一個夥計也不敢做主。